德州景州间,入逆旅午餐,见少妇*伏俎上,绷其手足方汲水洗涤。恐怖战悚之状,不可忍视,客心悯恻倍价赎之;释其缚,助之著衣,手触其乳,少妇弗色然曰:“感君再生,终身贱役无所悔,然为婢媪则可,为妾媵则必不可,吾惟不肯事二夫,故鬻诸此也,若何遽轻薄也?”解衣掷地,仍*伏俎上,回复目受屠,屠者恨之,生割其股肉一脔,哀号而已,终无悔意。
历史上此种事件何其之多,罄竹难书,你感慨历史上的饥馑、蝗虫与灾年,你也唏嘘此妇人之刚烈愚氓可风,自《左传》自《国风》自浩浩皇皇的二十五史,竹帛的,纸页的,横竖排的蝗虫有多少?旱魅有多少?兵爨有多少?冤魂有多少?脚下的土壤埋藏得太厚太深,很多的东西像蝗虫来了又去了,令人一直无法弄得明晓。离开父亲回忆蝗虫的事已经好些日子,而今父亲故去了,我读到《阅微草堂笔记。如是我闻》才悟,蝗虫不是可悲的,可悲的是历史频频出现的蝗虫一样麇集又像蝗虫一样斗狠撕扯肢腹,大嚼其肉的一些民族现象,也许我将以一辈子索解其中的谜障了。
父亲说过蝗虫的那一年,鲁西平原上突然多了一些眼睛亮耳朵听不见东西的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
无望的正义(1)
一
慰安妇?我说是屈辱的*。越过五十年的屈辱,她们在一九九五年八月七日、一九九六年二月二十三日,站在东京地方法院提起诉讼,她们以日本国为被告。
第一次的原告是:李秀梅、刘面换、周喜香、陈林桃
第二次的原告是:郭喜翠、侯巧莲
这些女人的名字是最普通的中国常见的符号,里面的秀字、喜字、巧字、香字、翠字,可以追溯到久远的年代,唐朝、宋朝女人都有这些字了,这里埋藏的是父母对女儿明天的祈愿,或者是对心底的质地和女红的追求?中国人对女性最好的评价是“心灵手巧”,这样女儿出嫁后,在婆家能赢得地位和尊重。
而名字里的梅字、桃字、莲字,既是普通日子里自然界的普通的植物,也是女性的专有,这些植物是可观赏的,也是阴性的,她们和男性的那些虎啊、豹啊、龙啊形成了一种可爱的对等,女性是植物,是可依可靠的岁月里的一枝缀满的花朵,是花,枯萎后可以结实的,而男性是动的,动物凶猛,是阳性。但这一切美好的祈愿都因为一场战争而改变。
原告刘面换的名字,对于现代的知识人来说,特别是对于日本的律师来说有点不可思议,面换?按字面的意思,面还能换什么人么?
是的,在山西的一些地方,有这样淳朴的风俗,为了孩子能成人,就做一个和婴儿一样大小的面人,和婴儿一起睡觉,一起喂奶,过一段时间后,用麦草把面人包起来到野外埋掉,那附在婴儿身上的恶魔也就随之埋葬了。
刘面换生于一九二七年五月二十九日,山西省盂县西潘乡羊泉村人,这是坐落在太行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子,素素朴朴,春温秋肃,夏耘冬藏,刘面换的父母在村子里算是比较富裕的农民,家境也算殷实,有田地,还养了很多的羊,但是父母生养了七个孩子,都在幼年夭折。这时刘家又生了个女婴,父母双亲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个孩子,于是就为这个女婴做了驱除恶鬼的仪式,母亲回到娘家,在七户人家借了七个石臼,然后把七个石臼里放上七家的小麦,然后舂成粉,做了一个和婴儿一样大的孩子,有胳膊有手有眉眼,穿上小孩的衣服。
把面人埋掉的孩子身上没有了恶鬼,孩子就能长大,父母也就给孩子取个名字:面换。
这些来自中国的年已七十的老人,是作为被侮辱和被损伤的灵魂到了日本,一些不屈的日本律师,把她们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写成诉状,以日本国为被告,提起要求谢罪和赔偿诉讼。森村诚一说“要把‘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