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更是荒唐之极,比如清朝,凡活到百岁之人皆可赏七品顶戴,活的够长便可以赏爵,而且虚无缥渺之极,殊无实际好处,是以国家有事,百姓皆漠然视之,此亦是一因。
张伟自是要吸取历史教训,一开始封爵便郑重无比,一切皆以参军处所记录的军功为依据,封公士一百余人,元戎士以下共四十余人,元戎士以上暂缺,决不肯将爵位拿来做交易,又因封爵事大,喻令凡日后封爵,需政务署、参军处,军法处会同商议,一致无异议,方可通过人选,授予爵位文书。
这一日正襟危坐在指挥使衙大堂,最终签署完了一百多张封爵文书,张伟仍下毛
笔,长伸一个懒腰,步出大堂之外,在正门门廊下咪着眼看向北方的天空,心中
暗念:“我可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皇太极,你是动,还是不动?”
他在这边含情脉脉,却不知道皇太极却正在凤凰楼上大发雷霆,狠声咒骂道:“这个该死的南方汉人,我就说他巴巴的几千里数跑来,定然是不安好心!这一年多来到是卖了不少皮货人参,貌似赚了他不少银子,可是他一船船的精致货物送来,咱们还得陪上更多的银子,若是卖战马给他,只怕他一倒手又卖给了明国来打我们,当真是应了明国的那句话,无商不奸!”
范文程待立在旁,听他骂完,默然半响,方道:“此人的奸险,还不止于此。据
奴才所知,此人的商船已最少从南方送来一百多个戏班子,全数被咱们的王公贝勒们买去,现下盛京之内,南方倡优戏班子到处都是,王公贝勒八旗猛将们,无事便在家里听曲唱戏,甚至有脸涂朱粉,亲自下场充做票友的,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皇太极听他说完,冷笑道:“前几天我在堂子里告天祭拜,便八旗王公贝勒尽数到场,多铎告假,说是老婆病了,我后来派人打听了,才知道他是怕冷,缩在被子里听戏!还有去年,我派多尔衮带兵去黑龙江征伐叛乱部落,他告病不去,也是躲在家里听戏喝酒,不愿意去那苦寒之地受苦,听说,他还学会了抽烟!除了岳乐几个老成的贝勒,大多数贝勒上朝时穿箭衣,下了朝在家,甚至拜客访友,都穿了张伟卖来的精致丝绸,穿着明国衣衫,大袖飘飘以为神气!启心郎索尼还劝我下旨,令全国都改穿明朝衣饰,我不听,他还不高兴!”
范文程忧心仲仲说道:“这样下去可不得了!我朝立国之本,就在于八旗上下一心,大汗如臂使指,无不应命。凡有战事,亦都是拼死向前,没有畏惧怯战的,现在连朝会都有人推脱不来,还敢指望他们拼死效力吗?”
见皇太极点头,又道:“还有服饰,明国服饰固然好看,可是大袖飘飘的,如何方便打仗,长此以往,人心皆思安逸,谁又愿意重持刀剑呢?”
“你说的都对!昨天我已经召集了所有的贝勒,饮酒时,我对他们说:咱们现在无忧无虑的喝酒吃肉,如果突然冲进敌人来,该当如何?他们都说,抽出身上佩带的小刀来迎敌。我说,你们说的对,我们身强力壮,衣甲在身,又有佩刀,便是来了敌人也不怕。可若是大家换了明朝的衣袍,宽衣大袖,怎么佩刀,就是佩了刀,好用吗?若是那样,有敌人突然进来,大家只能等死了!见他们不说话,我又下了命令,以后,决不允许后金国中有人改换明朝衣饰,或者是蓄发的,一有发现,立时处死!还有戏班子,倡优,烟草,一律禁绝,王公贝勒有敢犯者,一律夺爵!”
跪地一碰首,范文程高呼道:“大汗英明!”
“哼,张伟那蛮子虽然给我添了些麻烦,想要扯住我的手脚,却差的老远。八旗
十五万劲旅又岂是一个小小商人能够阻挡的!文程,我意已决,现今是三月,再过两个月,从科儿沁草原饶道,从遵化、昌平,怀来一线,进攻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