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
“别喝了。”
“阿风,自从那次我爹带我去你家,在后花园里遇到了你,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妻子。……我从没有想过你会不是。”他唏嘘长叹。
“那时你才七岁。”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只是个黄毛丫头,梳着两条细细的小辫。眉毛是浅黄的,淡得看不见,远远只见两只黑幽幽的大眼睛。……你的猫跑到树上去了,求我爬树帮你弄下来。我……我把猫儿抱了下来,你高兴得直跳,还亲了我一下。”
“……这是陈年老事了吧?”
“要说咱们的陈年老事,这么多……多年下来,数……也数不清,难道你……都忘了?”
“唉,不要说了,”见他越说越伤心,她的眼也跟着发红。
渐渐地,他两眼发直,双手发软,已是明显的醉态,她道,“我扶你回房歇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回家去罢。”
她将他扶起来,他推开她的手,怒道:“不!我不回去!”
说罢径直向前走了几步,身子一歪,正巧唐蘅从楼上下来,一把拉住他,闻见他一身的酒气,皱了皱眉,道:“你喝了很多酒?”
王鹭川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吼道:“酒……酒不是你叫我喝的么?”
唐蘅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让你喝这么多酒?”
“阿风,跟我回家……”他已醉得人事不清,紧紧拉住唐蘅的手臂,死死不放。
唐蘅忙哄道:“好,好,我先送你回房,咱们明天就回家。”一边哄,一边恶狠狠地盯了苏风沂一眼,道:“是你给他灌的酒?”
苏风沂一直躲在王鹭川身后,小声道:“你没见桌子给他捶了个大洞?这种时候如果不喝酒,他就要找人打架啦。”
听她说话舌头也有些大,唐蘅忍不住道:“你也喝了很多?”
“我只好陪他喝,不忍心看他伤心成这样子。”
“这事儿全是你弄出来的罢?现在都乱了!”
“是我弄出来的我才这么喝。一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多酒呢!”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送他回屋去。”
“我帮你一把。”
两人一人扶着王鹭川的一只手臂,将他送到房内,放到床上。
唐蘅苦着脸道:“怎么办?他还是死死地拉着我的手不放。”
苏风沂正帮床上的人脱靴:“谁让你浑身香喷喷的?你就让他拉一会儿不行么?替我看着他,我得下去结帐。”说罢,闪身关门离去。
下得楼来,付了酒帐,呆呆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忽又奔回去敲唐蘅的门。
“什么事?”
开门的时候,唐蘅已换了一件浅灰色的睡袍,脸色微红,仿佛酒醉一般。
苏风沂呆呆地看着他,期期艾艾地道:“阿蘅,今晚你不能睡在这里……”
“为什么?”
“我怕……鹭川会□你……”
“□?”唐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红红的道,“真的?”
苏风沂盯着他的头,怔怔地道:“阿蘅,你为什么是光头?你的头发呢?”
她吓坏了,因为开门的时候唐蘅的一只手竟然捧着一个假发。而他的头皮油光锃亮,与和尚无异。
“哦,我没头发。一直光头。”唐蘅耐心解释。
“为什么是这样呢?”
“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唐芾给我喝过一碗参汤,喝完之后头发一夜间就掉光了。再也没长出来过。”
“唐芾是谁?”
“我哥哥。”
“你恨他?”
“不恨,只是不和他说话。”
“不可能,他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