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的聲音,&ldo;可貞,你進來。&rdo;
我便嘆了口氣,只好進去。便又與那些魚貫出來的內侍們擦肩而過了一會兒。
我走到蘇恆跟前,便又愣了一愣。
……他洗了臉,頭髮梳理過,中衣似乎也穿戴整齊了。此刻正倚靠在床上。面上是極端羞惱的神色,似乎已有些掩蓋不住。仿佛他將我趕出去那一遭,只是為了騰個時間,梳妝打扮。
這想法令我不由遍體生寒。
瓦解的強硬,卻令我心裡那些詭異的猜測越發的盤亘不去。
一時屋內只是詭異的寂靜。
ps:越來越看不懂了,親們怎麼感覺的?
69、番外(一)
一
蘇恆只掃了一眼便認出來,那把剛從他身上拔出來的匕首,是名刀素質。
他與那把刀頗有些淵源。
當年戾帝謀害他的兄長蘇歆,蘇歆身中三十七刀而亡。因他屹立不倒,無人敢上前收容他的屍身,那些刀劍便留在他的身上。
蘇恆趕過去的時候,正當薄暮,殘陽如血。他遠望見兄長的屍身,幾乎將牙根咬碎了,才克制住悲痛與恨意,低低的跪伏在戾帝面前請罪。
蘇歆已死,他不成威脅。戾帝自己也被蘇歆先前勇猛嚇破了膽。便見好就收,色厲內荏的歷數蘇歆的罪狀,又對蘇恆假意安撫一番,以示寬容,而後匆匆帶兵離去。
蘇恆親自收斂兄長的屍身。將那些刺在他身上的刀劍一柄柄拔出來。最後只剩一把匕首。
那匕首插在腹部,蘇歆的手攥著匕首柄。蘇恆幾乎將他的手指掰斷了,才終於讓他鬆開。
他從蘇歆的手裡抽出半片絹帛,還有那柄殺了人,卻不沾血的名刀素質。
那半片絹帛原是一封信,已被撕去大半。又被鮮血染透,連字跡也模糊了。可還是能分辨出落款,寫的是,&ldo;蘇永頓首&rdo;。
蘇恆記得蘇永,蘇歆從邯鄲回來,最先提到的便是此人。他說蘇永英雄了得,怕不是常人能駕馭了的。
他甚至記得,他們說起蘇永時,樊城家書恰好送達。母親在信中催促蘇歆回鄉成親。蘇歆玩笑著對來送信的老僕道:&ldo;回去告訴母親,再等半載,我帶北沈家的閨女回去給她敬茶。&rdo;而後轉向蘇恆,笑道,&ldo;要收攏河北,還是得娶了蘇永的外甥女‐‐白讓他賺了一輩。&rdo;
蘇歆很看重蘇永。收到他的書信,也許立刻便拆閱了。
卻不想在讀信的時候被人偷襲,受了重傷。這才不敵蘇浚手下親兵,被亂刀砍死。
用素質刺了他一刀的,必定就是蘇永遣來的信使‐‐也許戾帝敢對蘇歆下手,就是受了他的慫恿。
蘇恆知道,憑這些證據還不足以咬定兇手。但是他克制不住遷怒於人,他只是迫切的想把這三十七刀十倍歸還,一刀也不饒恕。
‐‐他其實一向都是個殘虐惡毒的人。人人都說他寬溫仁慈,那僅僅是因為沒人真正觸到他的逆鱗罷了。
蘇恆最終還是冷靜下來。
蘇歆以謀逆罪死,不得哀榮。蘇恆只能將他薄葬在岐山腳下。那三十七柄刀劍也被他一併埋下。
他想,他還不能復仇。要復仇也只在戾帝等幾個主謀身上,不可波及太多。
人在哀極、痛極、恨極的時候,還要冷靜和克制,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但蘇恆還是將仇恨深埋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在戾帝手下討生。終於令戾帝麻痹了戒心,將他外放出長安,巡視河北。
他在河北娶了沈含章,與蘇永結盟 。中間林林總總無數事端,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