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鹊纹壶上,不时伸手从那玉壶上轻拭而过又落到架面之上,他头也不抬地向另一旁正在专心查验尸体的沈铭斐问道:“沈兄,袭击死者的重物是不是就是这被摔破的双耳罐?”
沈铭斐仍在细致地查验,亦未抬起头来道:“他的脑后的确曾大范围出血,但屋子里的血迹并不算密集,死者极有可能是因颅内溢血而亡。”
“颅内溢血?”裴南歌想帮着李子墟一同收拾地上的残片,但手还未伸出去,就被李子墟的胳膊顶了回来,她只好闷声蹲在旁边发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沈铭斐专注地翻查着尸身,指着死去的邹余祉道:“通常被重物袭击致死的原因有两种,一是重物击中血脉,流血过多而亡,另外一种则是虽未击中血脉,但却将脏腑或颅内血络耗损,虚竭而亡。”
“所以,邹余祉是因为被瓷罐击中后脑,在脑里看不见的地方流血淤塞而死?”说这话的时候裴南歌故意去看了看邹缇俞,虽然她多少有些觉得在亡人的至亲面前讨论这样的话题不大合适,但她实在是无法觉得邹缇俞那个疯子有多可怜。
邹缇俞听着听着就哽咽起来:“长兄他平素做事谨慎有度,贼人怎地会打他的主意?我听到响声就立刻过来了,可怎么还是让那贼竖子给跑了!”
裴南歌瞧着他那扭曲的面孔就嫌恶地别过头,正巧看见李子墟因为手中的布帛装不下较为完整的罐耳残器而发愁,她忽然想到先前估计的瓷器大小,某些推想像是要呼啸而出的猛兽,激励她猛地站起身来,却不想起得太急,脚下不稳就是一个趔趄,正当天旋地转之际,一双手重重将她扶稳。
☆、第040章 邹大郎喜好特殊
第040章 邹大郎喜好特殊
她垂眸静静凝视那双手,手掌中传来的温度是她多年来魂牵梦萦的憧憬,她轻轻地搭着那双手站稳,最后依依不舍地目送那双手的主人将手臂收回,在这样的时刻,她竟然连向萧武宥道谢也不知该如何启齿。
“可是,有个地方我想不太明白,”她掩下心中的纠结,指着那大块的残片比划着瓷罐的形状,“如果要举起这么大的瓷罐偷偷打人,需要花费更多的气力,也就会有更大的动静,难道被袭击的人就不会发觉么?”
“这恐怕只有两种可能,”萧武宥接过话,“或者是被袭之人没有意识,或者双耳瓷罐根本不是凶器。”
李子墟顿悟,将手中收集到的残片搁下后埋首在一堆碎片之中,不时拿着两块碎片在手中比照,片刻后他终是将碎片分开成两堆,拿着两块大小相似的残片站起身,举出左手握着的残片缓缓道:“这块质地不似青瓷,而且捏在手中有凉润之感,更像是色泽淡雅的青玉。”
裴南歌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左边的那块沾血的青色碎片果然更为通透,而右边的碎片相较之下显得成色暗沉,就连沾染的血迹也甚为暗沉。她好奇地将两块碎片再比对一番后颇为不解道:“为何这两块瓷片上的血迹都如此乌暗,就像是早就染上去的一样。”
沈铭斐闻言好奇地冲到这边,从地上捡起另外几个染血的碎片仔细查验,不久就了然地点点头道:“这些血迹确实凝固已久,至少有两个时辰。”
“此地离绸庄做活的地方甚远,如果有什么动静,没有人从这附近经过也就不易被发觉。”李子墟分析道,“若是有人很早就已击伤了邹余祉却没有人发现也不无可能。”
“两个时辰?被某件玉器捶击,玉器的碎片散落在地……”萧武宥自说自话的时候目光依旧落在青玉鹊纹壶上,裴南歌也就忍不住走近多看那玉壶几眼,壶身大约只有一掌来高,颜色与双耳罐八分相似,但壶口却蒙着一层淡尘,与整间屋子纤尘不染的布置反差鲜明。
萧武宥拿过李子墟手中的一枚青玉残片与壶身相互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