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坦然衬得看似的真实。我缓缓吐出口气,微一侧目光,轻声地道:“四爷,夜深了,您请回吧。胤祥此刻该在等着您一道出宫呢?
他微一侧身,我看不清他眸中所系,却亦是不言语。沉默半晌,才听他的声音淡淡升起,“今晚的时辰仿佛过得很快。”
话音甫落,便缓缓提步而行,忽而转头看了看天色,没有回头,只是道:“方才你的问题,我似没有给你答案。若是我……天下也要,心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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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殿内一片窒人的岑寂,唯闻殿角一尊镀金西洋自鸣钟机械地滴答滴响着,视线之下,那洁平如明镜的金砖倒影着我渐渐扭曲痛苦的模糊脸容。我偷偷揉了揉跪得发麻的膝盖;悄悄抬了头看了眼御案之后的圣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去得大半; 他却仍旧埋头专注于朱笔之下的奏折,全然忽略了久跪在殿内之人。我无奈地深深吐了口气,把头摆得更低了。
“怎么还没想好,怎么和朕说?”一个浑厚的声音忽而从头顶升起。
我哑然抬头,见康熙爷正慢悠悠地搁下手中的御笔,目光瞬地瞥望向我。我忙低头避开,嗫嚅轻应道:“皇上,恕靖晖愚顿,不甚理解圣意。”
明白如何?不明白如何?那日不过是权宜之计,我虽敢在他面前袒露与胤祥的关系,确是未想好退路。而这些日子,月夜风中那个孤傲男子抛下极是清淡却决然坚毅字字言言总在心头挥之不去,全然没有心思预先应付眼前难逃的必然。无奈下,姑且走一步是一步,先装楞充傻起来。
步履声响起,一双明黄麂靴慢慢地踱至跟前,虽是低着头,却是仍感头顶处是洞察一切的犀利目光,任何细微的晃动皆是无所遁形。
“和朕装傻,是么?如此聪颖玲透的丫头,又怎么会不明白朕在问你什么?”
我心思一滞,掩下低促的呼吸,微微一笑,讨巧地答道:“皇上圣明,靖晖虽是猜到了七八分,但不敢妄自猜测,还望皇上明示。”
“好啊!哈哈……”康熙帝朗朗地笑了起来,“朕果然没看走眼,马锡泰的这个女儿果真是不同凡响。抬起头来说话吧,你这副拘束的样子,朕倒是看不习惯了。”
“是。”我应了一声,重心瘫坐在小腿之上,缓缓扬起了紧绷得酸疼的身子,如此一来,倒是轻快了不少,脸上的神色亦是从容自然了些许。
康熙帝负着手徐徐地踱回了御案边,回转了身子,淡缓地道:“你可知朕向来不缺儿子,更别提是女儿,为何从你初入宫至今,朕如此甚待于你么?”
缺?五十多个子女恐怕不该是用‘缺’字吧?心里虽是思付如此,脸上却浅笑如菊,“皇上,这回靖晖真不是装傻,确实是不知。”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闲适的表情上却是抑住某中无名的情绪,“知道么,你像极了一个人,朕的孝懿仁皇后!”
佟佳氏?康熙的表妹?也曾是胤禛的养母?
三百后曾有后人说清朝有两个因爱而封后的女人,一个是顺治帝的孝献章后董颚氏,另一个就是孝懿仁后佟佳氏。 康熙眼中唯一的皇后;雍正眼中真正的额娘。这些是不是稗官野史;都不再重要。
见我凝眸静静地望向康熙。他缓缓摇了摇头,苍凉一笑,“她是朕的表妹,更是朕的妻子。朕纵然拥有了天下; 却给不起她……”
听至此,我早已薄汗沁身。
康熙缓述着,神色渐转凄苦,倏地又恢复如常,一脸淡然,“朕记得你去年入宫觐见时正是十三韶华。娉娉袅袅十三馀; 只第一眼; 朕以为是她回来了; 眉梢眼角,顾盼间是同样的灵气逼人。”
我微微恍惚,胸臆中隐隐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怯。
深深地磕了一头,却是在那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