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长青么?我看着高枝上面悬着无数黄花小束,像是静止着;死寂一般。夜风轻袭,又如复生,轻轻摇晃着。我阖上眼,每一呼吸,那芳香就沁人了肺腑。睁开双眼,却是无意间目光一沉,突然见那青砖地上,倒映淡淡人影,瘦削而修挺……
我身形微微一晃,良久地,却是伫立不动,
菩提树笼罩在淡云间隙中,模糊淡黄的月光;透出几分清淡;虚幻;仿若飘渺,轻轻摇弋;夜风忽起;树影婆娑; 地上,身后那人影也跟着跳动起来。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莫使惹尘埃。”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忽而升起。我回过了首,与他对视而立,夜色中,那森黑的眸读不出思绪,甚至眉也没拧; 脸也没板,只是那么如常,如常地却使人心壁颤栗。
夜风习习,蓦然荡散了黄色心脏形的花瓣,回复了一地青暗。我深呼了口气,道:“四爷,您错了。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好一个‘本来无一物’?” 他凝视着我,欺近一步,极是清冷疏淡却是一语击破我心中所陷,“若真是如此,何必煞费了心思,做上今夜晚宴上的一幕。”
我身形微晃,伸手扶住身后的菩提树干。长睫敛下;轻掩去眸底的惊恐,偏过目光,淡淡而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情爱之事来不得半点勉强,犹自发于心,谈何是故意做戏?”
“犹自发于心,” 他的手蓦地一伸,扣住我的双肩。只一扣;我忽觉肩窝剧痛,身子不由前倾,我俩间距陡然加近。他的十指好似钢锥,死死扣住我的肩井,迫我直面望向近在咫尺的他,那深邃的眸底跳动着冰冷的火焰;但他并未爆发出来;只是用最冷的语气道:“那么告诉我,你的心究竟是何做的?是铁抑或是钢?”
我顿住了,嘴唇绷得紧紧的,半响生硬地吐出一句,“不错,……算是吧!”
他冰冷睨视着我,薄唇犀利地揭到我骨子里,一厘一寸削去我心的头凛然。
“胤祥,能给你,你想要的么?若是你真是铁了横心,为何胤祥至此迟迟不去求下了一纸圣命。你也不过是在逃避?”
被他戳到痛处,那么无声却是滴血。我用残酷的事实催逼着自己,唇边轻诮一笑,冷若渊冰,“是,我在逃。可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也很明了,他给不了,这整个紫禁城的男人没有一个能给的了我。四爷,请问若是你所爱的女子,你能有什么,给她什么?”
我定定的看着他,眼中的恐惧悲切瞬间淡去……
“天下么?”
三个字轻逸出口,他整个身子猛然一震,愕然地定立在那里,我轻轻拨开那瞬间失去力道的手腕,坦然一笑:“四爷,男人会对钟爱的女子说‘我会将整个天下双手奉于你’,何等的豪气痴情。女子心仪,定嫣然抱之。可她在乎的不是什么破天下。女子要天下做何?她开心得只因为那是他所爱的男子,不在乎他的天下,在乎的是他的心。我很普通,也很傻,虽不是真正贵重矜持的公主,可是我有清高自诩,我要的天下,不是滚尘黄土,江山丘壑,卸去了所有,我所求的只是一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平平淡淡却是足矣。”
微风吹拂过我的一字一句,悄然伫立的我们默声不语,任凭沉沉暮色吞噬了各自心中波澜暗涌。对面,深黑的眼底淡淡浮起一丝玩味,似又夹杂了一抹深刻的孤独,丝丝缕缕,史书上我只能读到他的阴戾霸气。只是那片片残存的温情,史书上记载不下,而我或许会将它埋在心底深处的鸿沟之中。
他和胤祯不同,同样是相似的情景,我可以对胤祯那么决绝,可是即便不发一言,拂面而来的他的呼吸,他凝视我的眼神,早已掌控了一切。我感谢月黑风高的掩护,将我虚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