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vivian率先回过神来,带着担忧试探的喊了一声。
半响,她看见莫绛心缓缓回过头来,vivian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眼睛像漆黑的夜空,无月也无星,明明没有带着任何的情绪,可vivian却从她眼睛里看出了最刻骨的绝望,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最惨烈的痛苦往往不是歇斯底里,而是平静,堪破生死的平静才最可怕。
突而,莫绛心嘴角勾出了一个微笑,温柔而平静,她看了看怀里双目紧闭的孙怀瑾,似是呢喃的轻柔的尾音散落在空气中:“想来是我太固执了,比起失去你,还有什么是不能释怀的,罢了,我陪着你,死又如何……”
她的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吹过她的耳膜,带着她最爱的人身上的气息,她坠入了一场无边的梦境,她想,如此死去,也好。
她直到最后这一刻才恍惚间明白了一些,那时她总是跟在那人的身后,在他身后的一方堡垒里活的太过美好,到她一个人时候,便觉得这生活太多艰难,太多丑恶,而后他们重新在一起,她也总是一个人走在前方,从没有回头看一看那个人是不是在她的身后,亦或是根本不敢回头看,怕看到空荡荡的一片,会更加无力前行,现在,至少现在,她想站在他的身旁,陪着他一起,去哪里都好,哪怕是死。
这样陪伴了她许久岁月的孙怀瑾,把她捧在手心视作珍宝的孙怀瑾,即使不折手段的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还是豁出性命把她护在身后的孙怀瑾,她到底是有什么理由不爱这样的孙怀瑾,她到底是因为自己懦弱的性格逃避了多久,她总认为他对她的感情太过复杂,甚至称之不了为爱,可是这世界上哪有毫无目的的爱,但是被孙怀瑾算计了这么些年,这样长的时间又岂是蹉跎了岁月这样的理由能够说尽的,其中牵扯着的千丝万缕的不是爱又是什么?
到底是爱蒙蔽了双眼,聪慧如她,城府如他,竟连这样旁人都看得出来的浅显道理他们也要兜转这样久才窥得些许。
“你怎么了?”突然一阵惊呼传来。
秦子棠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细小的裁纸刀划开了一道小口,正向下渗着血,竟渗透了他手上戴着的平安符,他皱了皱眉,随手扯下领带准备包住伤口,突而被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拦住,他抬眼,正看到一个女子温柔的笑着,面容姣好。
“我帮你吧,你今天怎么这样心不在焉?”那女子笑容温和的细致的包扎了他的伤口,他眼睛余光瞟到不远处的秦峻和另一位中年男人带着希冀的看着他们,他嘴角弯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却并未阻拦那女子的动作。
今日本就是一场荒谬的“偶遇”,他今日本是为了寻莫绛心一直想见的一位画家而来,这位画家只在这停留几天办画展,他慕名而来,却不想在这里如同真是巧遇一般的碰见了他即将订婚的未婚妻和她的父亲,当然还有他的父亲,他几乎就有冷笑出声,这世界还真是小呢。
他微笑着轻轻的靠近那女子耳畔,在旁人看来是再亲昵不过的姿势,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夹杂了风雪利刃:“装得不累吗?林霜。”
那女子手上的动作一顿,却神色未变,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是最标准的大家风范,她继续把他的手上的伤口包扎好,施施然的站起身,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可如是你仔细看,却能看出她笑意里带着霜冻的寒意:“那又如何,秦子棠,你不是一样在做戏,既是如此,何不做得象一些,只是,你却未必想跟我结婚,不是吗?”
她忽而故作惊讶的掩住口,说道:“呀?看我,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秦少爷莫要怪我才好,我先过去了,秦少爷你也要快点过来才好。”
说完便走开了去,秦子棠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霜的背影,眼睛里满是寒冰,这女子远不如外表看起来的这般简单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