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定是不愿意跟他订婚的,只是她却不挑明,一力装作极其赞成这门亲事,她的真实想法连他似也看不清,她和莫绛心走得近,得提醒她不要靠她太近才好。
莫绛心……他突而看着左手手腕上几乎不离身的平安符,那是前几年他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的,此刻上面沾染的暗红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他今天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宁,刚刚竟连自己的手划伤了都未及反应,他揉了揉眉心,端起手边的温水便喝了下去,试图把这不好的预感压下去。
突而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在这安静的画展中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惊惶和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容之哥哥现在在哪个医院?”
他猛然抬头,看见林霜已经疾步走出了门口,脸色惨白。
孙怀瑾出了事,那她呢?
他颤抖的摸出手机,不自觉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遍遍的拨通莫绛心的手机,没有那个女子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空旷的电流声令他的心犹如掉进了万丈深渊。
他慌乱的站起身,疾步追着林霜而去,衣角带倒了他手旁的水杯,碎裂一地,他恍若未闻。
作者有话要说:
☆、诉衷情(番外)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从爱她年少时的青涩直到年老时鬓角的零星白发。
诚惶诚恐。
孙怀瑾大抵是这样爱过这样一个别扭的姑娘,小名弯弯。
直到现在,孙怀瑾还是会觉得他和莫绛心的相遇是一场不可错过的偶然,他时常想,如若他当年没有走过那条街道,没有遇见过莫绛心,那往后漫长的时光里,他和她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过着自己或喜或悲的生活,这该是多么令人失望的事。
但是,所幸,他遇上了她。
孙怀瑾遇上莫绛心的时候,时值14岁,孙氏嫡孙,S城最寄予厚望的后起之秀,自己父亲和姑父时刻不停的明争暗斗,这些都压得一个14岁的少年早已失去了少年的心性,他也早就对那个庞大的家族产生了不知名的厌倦,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同龄的孩子一样自由,而只能被关在这个名为世家长子嫡孙的牢笼里,不可破。
那天是那一年雪下得最大的一天,他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落在地上,转而被来往的人群踩得凌乱,无人问津。
“少爷,老爷还等着呢。”身旁的林伯提醒道。
“今天我想步行回家,你们先回去吧。不必跟着我。”他听到等下要回孙宅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说完便接过林伯手里的伞大步走了出去。
他知他们定会跟着,他辗转了几个路口终是甩掉了尾随的车,他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刚才太过冷冽的眉宇此刻也带了些少年的雀跃,他撑着伞缓缓的走,却有些说不出的轻松,直到他经过一条窄小隐蔽的街道,看见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在动,少年的好奇驱使他走近。
那哪里是一个动物,明明是一个小女孩,那女孩侧卧在地上瑟瑟发抖,冻得青紫的嘴唇呼着微小的热气,眼皮上,脸上全都是薄薄的一层雪,他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见她在喊妈妈,声音有些沙哑,他拂开她脸上的雪,触及到的皮肤都是刺骨的冰凉。
他有些心惊,这女孩在雪地里呆了这样长的时间,只怕是被抛弃了却不自知,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在窥得这女孩的全貌时愣了一下。
这孩子竟隐约有些那个女子的影子,突而他听见她急切的喊了一句:“妈妈,等一等我,等一等弯弯。”
竟连名字都一样,他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
忽而那女孩睁开了眼,怔怔的看着他,旁边橱窗里的灯光有些许打在她眼睛里,她的眼睛从刚睁眼的慌乱到现在的沉寂,几经浮沉,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