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里映照出来她的脸,沉默温柔,眼底带着一丝急切,她闻见了清冽的竹香,令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没有小房间,没有娃娃,没有叫骂,没有虐待,什么都没有……
“容之!”她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攥紧他的衣角,全身都在颤抖,冷汗浸湿了后背,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不要怕,弯弯,我在这里,不要怕……”
好半天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渐渐止住了颤抖,话语都有些混乱:“我……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出来的,我很害怕,容之,我想抱着她跑,可是我抱不住……怎么办,容之怎么办?”
“我会把她救出来,相信我,乖,好好躺好,我陪着你。”
孙怀瑾弯腰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走到了床边,把她放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伸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把她整个人都放进自己的怀里。
她闻着他身上清冽的竹香,听见他胸口缓慢而有力的跳动,整个人便安静了下来,只是攥紧他的衣角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半响,她才又开了口:“容之,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孙怀瑾此刻却有些失神,还在想他刚才回来时的情景,他在一楼便听到了她的叫唤,赶忙冲上了楼,发现她在梦里醒不过来,而这个梦……
他再神通广大也不能篡改她的过去,不能回到从前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期望去发展,即使他后天尽心弥补,也难以消除她心底最隐秘的伤痛。
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她抬头只看得见他的下颌,腰上收紧的力度却暴露了他的担心,她埋头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真的,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他沉默的把她抱得更紧,下巴磨挲着她的发顶:“什么都已经过去了,那些在你心里凝结成疤的梦魇都不会再回来,你在我身边,我只要你记住这一点就好。”
她一颤,抓住他衣角的手更紧,他的声音清冽而温柔,每一个字都像一句虔诚的承诺,她闭着眼躺在他怀里,四周万籁俱寂,只有他的呼吸声,她莫名的心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怀瑾睁开眼,一片清明,他低头看见怀里的莫绛心,双手环抱着肩膀,整个人以一种极不健康的侧卧睡姿蜷曲成一团,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态,她睡得并不安稳,连眉心都是皱着的。
他伸出长指抚平她的眉心,她在睡梦里似乎也有所感觉,眉间的神色逐渐趋向平和,他弯了弯唇,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替她掖好被子,从衣架上取下外套便下了楼,他怕吵到她,所以没有开灯,整套动作都在黑暗里进行,他的夜视力极好,所以更显得有条不紊。
他才刚关上明瑟楼的门,一道人影已经至他的右侧十米,恭敬颔首低声道:“少爷,您要去哪里?”
孙怀瑾默不作声的走出院子,直到走到了明瑟楼一侧的云兰花丛中才止了脚步,身后的人也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神色冷峻,似乎根本不讶异这么晚突然横空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他双手敛在身后,声音清冷:“她今日见过什么人?”
苏子抬起头,月亮刚从半遮的云层中探出来,冰凉的月色洒在他的侧脸,他这才看清他的眼眸里如汪洋大海的最深处,平静却骇人,他脚底涌上一阵寒气,不动神色的回避孙怀瑾太过凌厉的眼神,回道:“今日盏云来找夫人,夫人随盏云去了兰雪堂。”
话刚说完,一道凌厉的脚风带起,他闷哼一声趴在地上,顾不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苏子赶忙爬起来,立在一侧不敢做声。
“苏子,回我母亲那里去。”孙怀瑾平静的说道。
再大的痛苦责难都压不倒承袭了世代钢铁血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