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他抬手轻抚了下眼睛,逼着自己不再去想,抬头看了看黑沉的天空。
在原地站了没几秒后,他的头慢慢开始发疼,驱使着他不自觉的往医院的方向走。
那日顾禹谦回到医院后,走在走廊时,就看到病房门口聚集着十几名医生和护士。
他心里一沉,步子加快朝病房的方向走。
“怎么了?”他推开外围的几名医生,看到周庭站在洗手间门口,左肩随意缠着几层绷带,身上的白色衬衣布满干涸的血迹。
顾禹谦看着他,沉声问:“怎么回事?黎知晚人呢?”
周庭的视线落在洗手间的门上,轻声说:“……她在里面。”
“……情绪不太好。”
顾禹谦闻言,一把推开他,说:“你他妈做什么了?”
周庭抿唇不说话,几秒后说:“要算账等她好了再说。”
顾禹谦没时间和他吵架,手放在门把手上试图打开门,发现打不开后,转身问医生:“钥匙呢?”
“晚晚在里面反锁了,这门从外面打不开。”周庭顿了顿,说道:“我本来想把门踹开的,但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要是强行踹开,怕她受刺激自杀。”
顾禹谦的手放在门上,耳朵靠近门,只能听到很低的自言自语,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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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看着周庭,说:“你带着那些人先出去,我来想办法。”
周庭点了点头,知道现在黎知晚或许只会听顾禹谦的话了,便将手里拿着的一剂针管和药水递给他,说:“你进去后,想办法把这针药给她注射进去,能让她冷静下来。”
顾禹谦将那针药拿在手里,冷声说:“我知道了,赶紧出去,都别进来。”
周庭点点头,说:“好,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顾禹谦没搭理他,直接将他推了出去,将病房门合上。
外面雷声大作,闪电的刹那光亮透过窗户照进病房里。
顾禹谦先是走过去将窗户关严实,窗帘也拉上了,打开病房里所有的灯后,才慢步走到洗手间门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柔声说:“晚晚,是我。”
“……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黎知晚蹲坐在浴室中央,上方的花洒开着,冰冷的水顺着她的发丝淋湿全身。
她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耳朵里全是七年前那些男人淫荡的笑声,顾禹谦轻声唤她的每一次,她都听不见。
手腕的血还在向外渗,她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一样,不停的搓洗伤口,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还是这么脏,为什么……就是洗不掉呢?”
满目的血她都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有脏泞的身体。
她的世界只剩下了黑白分明的线条,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也听不见顾禹谦所有担忧的呼喊。
她不停的用指甲剐刺着身体,崩溃的哭喊。
顾禹谦听到她绝望的哭喊声时,担心再耽搁时间会出事,抬腿毫不犹豫的将门踹开。
那么大的声响都未能将黎知晚的神智拉回来,她还在不停的伤害自己。
顾禹谦看着她浑身的伤,被水冲下的鲜血时,似是有利刃一瞬间扎进了心脏,疼到他难以呼吸。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将她抱进怀里,握住她不停伤害自己的手,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别…这样。”
黎知晚的双手被他禁锢着按在怀里,但嘴里依旧在喃喃自语:“是我……我没有保护好自己,对不起。”
“……我再洗洗就干净了。”
她重复着说:“再洗洗就干净了……”
顾禹谦的下颌抵在她湿漉漉的发丝上,好半晌心疼的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