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
却——
刺进了她的胸口。
剑入三分,鲜血绽放,再也没动。
花鸢低头看着埋进胸口的剑刃,一脸难以置信,就像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比一场恶梦更恶梦的是,经历一场美梦之后,看着它,灰飞烟灭。
“我不想杀你,我喜欢你,对你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是真的,你没有必要怀疑,包括船上的时候,包括现在……”沈青愁道:“我现在就很难过,可你不能杀她,她是我要娶的女人。”
已经到了此时此刻,花鸢已经感觉不到震惊了。
“我不喜欢她……”
朱小指白了沈青愁一眼,嘟了嘟嘴,有些生气。
沈青愁看了朱小指一眼,道:“怎么,你不是心里清楚吗?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说话的时候,无情无义,可也许朱小指就偏偏喜欢他这样无情无义的样子,就像有些女人,男人越是不待见她,她就越是黏住不放,哪怕是多看她一眼,她都会视作一份胜利。
“可是她是当今李相的义女,为了这个,就算她是麻子瘸子,只要她想嫁,我一样都会娶。”
朱小指知道生气也没用,就笑了,哼哼唧唧的道:“你真坏,可人家就喜欢你这副坏样子,你越坏人家就越喜欢,义父如今权倾天下,膝下无子,虽然人家是义女,却是当做亲生女儿来疼爱,如今已向圣上求封,封我为郡主,诰命加身,不日就会传来消息,花副堂主,你可以帮这死没良心的打打杀杀,可我却能给他更多,别说一个调人来助他得九幽堂,便是支持他当北方盟主,武林总盟主,甚至是登堂入室,官袍加身,平步青云也未为不可。”
她的口气大,但底气也足。
“如今你明白了吧,只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切都变了,你输给的,也不是我,而是男人那颗永不满足的心,青愁要什么?不是钱,不是女人,而是权力,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权利,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男人不可一日无钱,他这是想做大丈夫,让他的名字被提起来,不是一万个人里面只有一百个人知道,而是一万个人里面,一万个人都敬仰。”
朱小指笑着,又对沈青愁说:“就因为你是这种人,所以你一介布衣,义父也能看得上你,你可莫辜负他。”
显然,言语之中透出一种信息,沈青愁和那个所谓的李相,已经有了共识。
“她说的都是真的?”花鸢低头,目光里只有胸前顺着沈青愁的剑,滴落的血滴。
沈青愁吸了一口气,才道:“是。”
花鸢一晃,身形有些不稳。
寒,问世间什么最寒?
是夜晚凝结在瓦片上的月光?
是冬日里缓缓飘下的白雪?
是深潭下的冻水?
还是最冷最快的剑?
都不是,是人心,人心最寒。
“那你既然早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为什么……”
“我希望你以后都能恨我,一直恨下去,到死也不忘。”
不能爱,就恨,不相忘。
做人,便应该轰轰烈烈,要爱要恨,而不是平平淡淡的忘记,就像烈酒,像烈火,而不是水,虽然无情,自私,心碎,却是他心里最强烈的宣泄方式。
……如果有一天,云淡风轻之后,你我相逢在华灯初上的街头,你一定要记得我,就算拿剑拿刀,恨不得用指力抓碎我的心脏,也不要淡淡一笑,交身而过……
我多么害怕……
“到死不忘,到死不忘。”花鸢异样的笑着,突然抬起头,冷目一扫,喝了一句:“好,我给你一个到死不忘。”
沈青愁心道不好,果然花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