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住了,强忍着不适将那一口血咽了回去。
他抬手用袖子擦去嘴边的血迹,有些气虚的道:“你要走就走,只管走,横竖你前脚走,我便后脚跟,三分堂不要便是了,穆仁川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一起去亡命天涯,一起死就是了。”
花鸢她这会儿的气焰已经沉寂了下去,也不嚣张了,她无言的看着沈青愁,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
应该是气话,他想方设法的混进三分堂,先是杀穆小白,后拿着谢鸠平的人头送礼,结果不仅混进去,还被穆仁川威胁。
一来他是本蓄意而为,二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就此撒手。
“只知道我要三分堂,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么?”沈青愁顿了顿,又问
花鸢摇头。
沈青愁不愿显自己虚弱,将脊背挺得直直,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道:“我处心积虑的布置这一切,只是因为不想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罢了!”
“上次?”
“明月楼,千里追杀。”沈青愁咬牙切齿的道:“你、差、点、就、死、了!”
那一次的事情,对两个人的影响都很大,他们也都清楚能活下来是侥幸,是明月楼中途诡异的放弃了追杀。
可是如果对方没有放弃呢?
他们现在,是死?是活?
“这种事情还会不会再发生?明月楼会不会卷土重来?或者干脆再来个星星楼太阳楼?就算不说这些,明月楼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连三分堂察觉到了,我们还能藏匿多久?”沈青愁索性把话说开:
“我们过着离群索居,独来独往的日子,难道就要这样过一辈子吗?我们就只有两个人,若是日后面对险情,还不是自己靠自己去拼杀,那么是让你再死一次,还是我再死一次?”
沈青愁忘不了她浑身浴血的躺在他的怀里,嘴里不停的冒着鲜血,眼看就要一命呜呼的样子。
一想起来就后怕,虽然后来到底是救活了,可仍忍不住会想,如果没能救活,该怎么办?
他会怎么办?
事实上根本就不敢想。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因为我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救回你。”
“所以,我才要三分堂!要整个三分堂!不光要,还要以此立足发扬光大,这样我们遇到危机的时候,至少还有一帮人为我们去送死卖命……你懂不懂,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撩开你,或者是你撩开我!”
沈青愁字字铿锵,他本就是一个不惯于外露感情的人,却因为压抑的太久,以及因为花鸢说要离去而产生的悲愤,让他言语之间充满了一种令人心悸的震摄。
花鸢讶然的看着他,这一番言语毫不掩饰的说明了他的自私和残忍,然而又透露了某种如积压在万年冰层之下,呼啸着欲破冰而出的感情。
面对这样的他,就算明明知道不对,可她那颗心坚强的外壳之下,某个隐秘的地方还是被触动了。
她走过去,握住他的双手,看着他手背上的血迹,心里一片酸楚。
“世上只有一个沈青愁,也只能有一个沈青愁。”
的确,若世人皆如他一般,这世上还有什么善恶美丑?
“我不想说伪善的话,毕竟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你不能将所有人都当做可以牺牲的工具,这样做也许能达到你的目的,可也将自己陷入孤立的境地。”
花鸢的拇指在沈青愁的手背上摩挲,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生得十分好看,连杀人的时候都透着股妖艳的美丽,此时却顺从的搁置在她的手掌里。
透过交握的双手,两个人内心叫嚣的情绪,便如驯服的猛兽,终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我知道你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