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毁于一旦,好是教我辈人士扼腕不止。”
丘长生奇道:“大师这话从何说起?”正德念了声‘阿弥陀佛’,道:“这一桩变故,便是因那温韬的盗墓大宝藏而起。”
他顿了顿,随即又缓缓说道:“百余年前,昆仑门下有一叫赤灵子的人,他武功若何,已无从考查,只知这人精通书画琴棋,所以武林中人便送他外号‘昆仑四绝’。这赤灵子喜欢云游四海,造访各处名家遗迹,以求能在四绝之上,更上一层楼。这一日他来到琅琊临沂,适逢有文豪骚客聚于彼,共探书法妙趣。要知临沂一地,曾在东晋时出过一位大名家,他便是被后人尊为‘书圣’的王羲之。赤灵子到那里去,想必是欲求得书法造诣上有更大的突破。”
丘长生心想:“赤灵子既然是书画琴棋四绝,四绝之中,又以书法为首,看来这人定是十分沉迷于此道。”
正德大师继续道:“文人大抵是喜欢缅怀先贤,而在临沂措办书法大会,自然是免不了追念王书圣,是以三两杯酒落肚,便有人借着酒意抒发对王公的敬仰,又有人叹息王羲之真迹不复留传于世,无法教后人一窥其妙。众人愈说愈伤感,不少人已悄然落泪。便在此时,有一书生忽然说要看王公的真迹,那也不难。其时人人都当他是酒后胡言,俱是摇头不信,谁知那书生真的取出一副卷轴,在众人面前展了开来,而这一副卷轴上所载记的,的的确确是王羲之的《兰亭序》真迹。”
丘长生虽然读书不多,但那《兰亭序》的大名,却还是有所耳闻,诧异道:“晚辈听说自唐初之后,《兰亭序》便已失传,那书生手上的卷轴,真是王羲之的墨迹?”
正德道:“当时在场的有数十人,个个都是书法大行家,要说一两人看走眼,那也有可能,但还不至于数十人都鉴别错了。只因那书生甫一展开卷轴,众人只消看得第一眼,便可十足断定确然是真迹。老衲于书法之道,所知甚是有限,也说不出其中道理。”
丘长生道:“莫非那序贴真迹失传是假,被人收藏起来是真?否则又怎会再现世上?”正德道:“这中间的种种原因,非大才大智之人不能参透,只是自古以来,有不少大才大智之士,亦是心术不正之徒。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丘长生心念一动,说道:“难道赤灵子猜出其中端倪?”
正德道:“不错,那赤灵子遍游极广,见识渊博,加之他又性喜书法,所以对诸位名家的碑帖流向了然于胸。他于前人的笔记之中,得知了《兰亭序》原来是做了陪葬之物,被埋在了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之中。太宗喜爱书法,世人皆知,他闻知了《兰亭序》七传到了相国寺的智永禅师,随后智永大师又传给了弟子辨才大师,太宗便派监察御史萧翼和他亲近,终于用计赚到。至太宗百年西去之后,这幅序贴也就一同入了昭陵,所以才会失传于世。”
丘长生听到‘昭陵’二字,恍然说道:“温韬挖盗的关中十七座陵墓,其中有一座就是昭陵,所以王羲之的真迹最后流入了他手里?”正德点了点头,丘长生又道:“只不过温韬死后,他的盗墓宝藏从此便失去了下落,《兰亭序》又怎会被那书生得到呢?”
正德道:“当年温韬临死之前,曾将有关宝藏的图本交给他爱妾江氏,随后江氏就失去了踪迹。原来她当时已经有了身孕,走投无路之下,只好依着藏宝图的位置,躲进了藏有大批宝藏之处,那地方不为外人所知,也就没人能找得到她,没过多久,她便诞下一男婴。又过了数年,外间对宝藏始终毫无头绪,狂热之情也就随日逐减,江氏因此带着儿子离了宝藏所藏之地,隐居在一个小村庄里。那男孩随母姓江,成人后娶妻生子,世代繁衍,将宝藏的秘密传了下来。”
丘长生身子一震,道:“大师是说,那书生也是姓江?”正德道:“正是,他就是温韬的后人,世上知道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