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下去。
自见贺兰悦后,贺兰姜思索这个弟弟在贺兰部人脉极广,为儿子谋划,便要求贺兰悦带儿子多结识些人物。贺兰悦问她为何不亲自出马,贺兰姜答毕竟借住自家兄长处,仰仗其重聚了些力量,若是呼吁拥戴儿子,终究难以启齿。贺兰悦并未轻易答应,只说小弟活泼伶俐,贺兰山下大多数头领自小认识,可先为引导。
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画面。
拓跋珪笑一笑道:“也不过看他正巧驻扎在这里,顺路拜访罢了,小弟莫要恼。”
拓跋虔道:“恼什么恼,我看他是太兴奋了。”
“兴奋?我这叫心火上旺,叫上火!我一上火,我就整夜睡不着,我就心血耗尽——”
“行了行了,”拓跋虔啼笑皆非:“这诉苦诉的!可这年头,谁容易啊。”
贺兰小弟呆一呆,马上又嘻嘻道:“我就爱叫苦,别人怎么着我不知道,可我怎么着了,别人非得明白不可。”
拓跋虔想贺兰悦那么一稳重沉厚之人,怎地生了个赖皮似的儿子。
拓跋珪若有所思,他道:“小弟如此性情,当得高寿。”
轰隆隆天际响起一阵雷。
“要下雨了。”
拓跋珪道:“我家帐子离得最近,先到我那儿去吧,再不然今晚住着也行。”
拓跋虔与贺兰小弟点头。
三骑飞般朝营地驰去。
雷声不绝,一会儿还挟了闪电,把本黑下来的草原晃得忽明忽暗。
“咦,那是哪个部落,新来的?”拓跋虔勒马。
前方有十来顶毡帐,人们各自从帐子里跑出来,男人们穿着兽皮袍子,女人们戴着用羊皮羊骨支架成的冠帽,对天嗷嗷嚎叫。
三人都放慢了速度。
这时又有人回身从帐里取了弓箭来,拓跋珪眉毛暗皱,拓跋虔奇道:“他们要干什么?”
只见那些人张弓搭箭,朝天乱射,嘴里还念叨着他们听不懂的词句。
贺兰小弟观察一阵,笑道:“这应该是高车某些部落的习俗,每遇雷天,他们就这样乱搞啥啥,据说是信奉什么神。第二天还要跳神驱魔、折柳枝插在帐前呢。”
听他解释,拓跋虔哦了一声,于是不再在意。
拓跋珪也稍稍放下心来,就在三人行要经过的时候,背后尖锐骤响,拓跋珪高喝:“伏身!”
三支白羽箭从他们头顶削过。
贺兰小弟呆了,还没直起腰板,拓跋珪厉声道:“藏到马肚子底下去!”
小弟傻眼:“马肚?”
拓跋珪一看就知道他不会,再问:“贴马腹呢?”
“我,不——”
“那就低着身子不要动!”
拓跋珪边说边往后睄,乖乖不得了,后面袭击者纵身立在马背上,弓硬箭疾,又射出一排连珠箭!
拓跋虔直骂娘,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知道现在小命随时可能玩完。不像小弟那么罗唣,他一边闪一边拔出全身上下唯一武器,粗算角度后甩手掷去!
袭击者冷笑一声,刀没飞到他跟前就失力坠了。
一股诡异感丝丝涌来,被追的三人不约而同有被毒蛇缠上的感觉。
拓跋珪暗悔自己大意,只顾加强营帐的防备以防他们溜进去伤人,却不料他们大胆到竟敢在外面也使出这等追杀手段——贺兰小弟且在,他们不怕多惹事端?还是说自己近日所为让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略作思索,忽而用力一拉马缰,岔开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大翁君!”拓跋虔急叫。
“回去报信!”红马卷起滚滚烟尘消失了。
袭击者目光越发幽寒,不过他的目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