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不错,但是放眼上海政局,无论如何他都不是最适合去赈灾的那个人。他去了一月有余,也就是说将近一月未和上海这边联系,而在他赶忙回来的第二天,刘家倒台,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有人要除去程敬之!
到底发生了什么?仅仅一年之内,上海两大华商相继倒下,下一个会是谁?甘家还是程家?
又想起昨晚他在她耳边的呢喃,她的心蓦地一紧。原来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而他却对她只字未提。
“夫人?”管家提醒道:“将军已安排好了……”
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她需要静静。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吧?但他却未对她透露半分,尽管到了这最紧要的关头,他还是将她的去处安排得妥当,不让她活在胆战心惊之中。她控制住那抹让她泛酸的情绪,此刻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他的安排,不让他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思虑完毕,她立马吩咐道:“采薇星灵去收拾衣物,管家你去备车,我要去找敬之。”
确实如她所料,眼下的上海,新市长上任,无论是政局还是商场,都在暗中悄然洗牌。而手握重兵的程敬之,便成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
前头的李亥均将她引到一处小院,还未来得及敲门就被人从里面将院门打开。子衿见到来人,不由分说的就扑到他的怀中,任由四周投在他们身上诧异的眼光。
李亥均有些尴尬地咳了一记,“那个,卑职还有事要忙……”说完就遁了。跟在程敬之后面的人亦是一脸窘态,也都寻了借口一一退了,只剩下他们二人在这门口相拥着。
感受着怀中的热烈的温度,他的眼中染上一抹柔和,“怎么到这来了?”
他的语调与往常和她说话时一样,不徐不缓。
“是不是我不来,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她听到自己有些怨气的声音。
他轻笑,带着些安慰的口吻道:“你这小脑瓜子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还想瞒着我!”她离开他的怀抱怒视着他,“我是你的妻子,可你什么都瞒着我。”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
“可是我们是夫妻,应该有难同当不是么……”
他带这些宠溺的味道拍拍她的头,云淡风轻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大事?”她的眼眶一红,随后才想起不能在他面前这样软弱,强忍住了涩意,“我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可我只想给你分担一些压力……”
“我只是不想你不快乐,这些事我一个人来扛便已足够。且我以为你恼我了,这些事告诉你会让你更加烦恼。”
“你混蛋!”她在他怀中吸了吸鼻子,“你是故意说这些话气我么?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若我恼你,我早就带着女儿远走他乡了……”越说到后面鼻音愈加重了起来。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怜惜,手上更加用力的拥着她,带着歉意道:“是我的错。”
听到他这般低语认错,她心头的委屈也消散了许多。抬起头来与他对视,认真道:“我过来是为了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要与我卸甲归田……”
她这些话让他连日来沉重的心忽的轻松了许多。自年初南京遣派使者来沪以来,他就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被革职的危机;他在守护上海将近二十年,根基太深,自然有人视他为眼中钉。天降大灾,他被派到扬州赈灾,这便成了那些人的切入口,仅一月就将刘家端个彻底。他如今的处境太危险了,他不想她跟着他担惊受怕,于是他昨晚连夜安排了她的去处。她似乎察觉了些什么,今早出门时他便感受到了那道视线,但他却不敢有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