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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3 / 5)

次,如今年纪大了,腿脚确实不那么灵活了。不过正如申大人所说,若是少了这舞,总不是完整的祭礼。”

“还是以国师身体为重,也未必事事都符合古制。”留深道,“总觉得国师这一趟去靖国,回来又瘦了不少。宫中药房里还有不少人参灵芝,我明日着人给你送到探骊宫去。”

“多谢陛下厚爱。”凤岐微微躬身拜道,“祭天舞还是不要省了,文王时我舞过一场,共王时舞过一场,陛下登基后的首次大典,又怎能推辞。何况我这身体,今年不跳,明年更是不成了。”

“国师!”留深听了这话心头一酸。

“陛下心怀社稷,微臣万死不辞,何况区区一舞。”凤岐莞尔一笑,“对了,上次我设计的天枢阵,王师练得如何了?”

“小有成效,冬祭过了,还得请国师亲自指点指点。”

凤岐点点头,“我从越国找来的那两名铸剑师父,陛下以为如何?”

“正想说这事,”留深喜道,“不知国师从何处请来的这二人,简直是奇才!我打算派人接他们的家眷来,让他们在镐京落户。”

“陛下卓识远见,让我佩服。倘若王师荏弱,则无以捍君威。文王时忧于犬戎外患,故倚重诸侯之力抵抗外戎,守卫镐京。而犬戎被赶出贺兰山后,共王却失于诸侯之乱。前代得失都该引以为鉴。

“凡世间之物,都有阴阳两面。王侯将相也是如此。诸侯们既心怀为天子牺牲本国利益的大忠大义;亦怀有趋名逐利为己国打算的自私与贪婪。就像驾车,为君者手握这两根缰绳,引导驾驭得当,便能让车驶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留深细细揣摩着凤岐的话,将它们字句记在心里。他幼时在纪国长大,虽然纪侯也请了名师教授他,却远不如站在权力争斗的风口浪尖的凤岐国师远见卓识,高瞻远瞩。而国师对君权小心过度,半步不敢逾越,即便心中有想法也往往不会言明,乃是十分韬晦之人。像今日这番话,也不过是他思想的一隅,展露给留深看到。然而即使只是一隅,也让留深受益匪浅了。

“人都有私心,刻意否认这一点,做出的任何设想都无法成真。而一些时候,趋利的贪婪产生的力量反而比礼教的力量更强。棋盘上的棋子彼此争得不过一块地,一时之势,而只有下棋的人才能看清全局,不陷于一时一地的得失。为君者不能变成棋子,身体力行,困于眼前;而要成为下棋的人,熟谙全局,从容调度。为臣者为民者,用的是‘力’,而为王者用的是‘势’。势之高者,虽鸿毛而有千钧之重,势之低者,虽泰山不过一发之轻。譬如雄鹰,借好风可扶摇上青天,这便是借风之势。若是逢雨,却总也不如晴天飞得高。君以一人之力何以驾驭群臣万民,便是在于用‘势’之上。”

凤岐说得久了,声音便更加沙哑。他的嗓子伤了后,总提不起声调。他将轻裘裹紧了些,又端起茶杯暖手。

留深看着他一副萎靡之态,心中十分慨然。世人可能想到,这样一个瘦弱之人,却身负经天纬地的旷世之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岐黄,擅长医术,体察人情,巧于机关。或是正因他太过聪慧,上天才罚他生为孤儿,陷于囹圄,命运多舛?

“国师,你若是能留在镐京,不知多么好,”留深不禁抚髀长叹,“你做方外之人岂不是暴殄天物,我真恨不得拜你为相。”

“周朝之大,相才不缺我一个。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凤岐都会为陛下鞠躬尽瘁,万死不辞。”凤岐毫不犹豫地说。

“国师切莫说‘万死不辞’这样的话,国师要长命百岁才是!”

凤岐打趣道:“既然陛下下旨,微臣不敢不长命百岁。”

留深忍不住被他逗笑,冬夜的寒意亦仿佛散去了几分。留深沉吟些许,又开口道:“国师,还有一事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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