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有许多疑案甚至与宋立石局长、马占芳有牵连。我父亲周治泉被造反派打死这桩迷案就是一个例子。”
尕拉阿吾惊骇不已,迟疑半天,说:“这事太复杂,环境太险恶,稍有不慎,你我都会丧命。容我考虑几天,再给你答复。”
我说:“当然,我们身处狼窝虎穴,要小心谨慎。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万一有什么风声,我会给你一笔钱到外地避一避。”
听马卫红说,马卫国这几日又犯病了。半夜里常常忽然惊呼起来,哆哆嗦嗦冷汗淋漓,目光痴呆。请了医生来诊断,又查不出病因,只是受惊所致,照常开了一些镇惊定神之类的药来吃。
马卫红终因家里发生了接二连三的烦心事,弄得整日愁眉苦脸,心情烦躁,总是来旅社找我为她排解。甚至上班时间也拉了我去她办公室陪她。那个老头儿科长,长期病着在家休养,剩下马卫红一人守办公室实在心闷。
我在她办公室里一边陪着她聊天,一边帮她整理来往信函、文件和存档资料。因为和她混得熟了,她也没了戒备心。我时常拿着她的钥匙去开文件柜来翻阅存档材料,在一些发了黄的旧年代的材料堆里,总能让我翻到一些令我震惊的材料,甚至还有我父亲亲笔写的书信和文件原稿。这些材料堆里,有基层上投纪委的检举信,有上告州府后又被退回来自行处理的信函,有中、高层干部会议的详细记录,从这些机密材料中,让我看到了那个时代的政局和刀光剑影的###。我挑选出一些至关重要的材料,悄悄掖在怀里,回来后全部交给何西宁替我小心收藏着,等待云开日出的时机。我坚信乌云遮不住太阳。
打电话给刘律师,他说已经起诉到法院,很快就可立案,让我尽快准备好人证、物证方面的材料。四月份将派出一个调查组来岗日错调查取证。我听了欣喜若狂,流下了热泪。曙光终于出现在昏暗沉闷的地平线上了。
韩玉印虽然拣回了一条性命,但做过肝切除手术后,已大伤元气,瘦得皮包骨头,躺在卫生院病床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亏了韩阿姨每日都要去卫生院看他,回到家又为马卫国操心。尕拉阿吾抽空闲也去看望,陪他说说闲话,买来些食品给他。马卫红死活不愿去看一回,马占芳骂她,韩阿姨劝她,她都不肯让步,说:“他自作自受,怨得了谁呢?他有脸见我,我还没脸见他呢。”大家见她那么倔犟,也就作罢了。马占芳让韩阿姨给临夏乡下韩玉印的父母发封电报或写封信,看他们能不能来岗日错,如果能来,等韩玉印能下地行走了,就由他父母陪他去外地疗养。
这晚去马家,韩阿姨和王中岚母子已去了卫生院,只剩马占芳父女俩。寒喧一阵,马占芳说:“小周,来得正巧。刚才我正说着卫红呢,她不去看小韩也就算了,她哥哥住院她都不去看一看,你说她是不是反骨,六亲不认?”
马卫红顶撞说:“阿大,你做了半辈子的官儿,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惯了,他们顺着你,我可不能。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不能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马占芳气恼道:“你越来越不象话了,读了几年书,倒把你培养成你阿大的死对头来了。你再这么任性,看我不把你吊起来打!”
马卫红见父亲动怒了,忍着气不作声,起身回自己的房间砰地把门锁死。
我劝马占芳:“马镇长,儿女大了,都有他们自己的思想和脾气。只要不走邪道,大人也不必太费心,由他们自己去做他们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事事强求,只能适得其反。”
马占芳叹气道:“唉,两个孩子,没一个听话的。卫国虽不敢当面顶撞,却也是犟脾气,你说你的,他干他的,你再想教训他,他干脆躲在外面不回家。卫红呢,脾气比她哥哥更犟,连说都说不得,动不动就跟你吵嘴。”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