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不懂。
“啊,可真要命!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事实便是如此。我从一本书上学了他们的几句怪声怪气的话。譬如说,有一
个人来找你,对你说,‘巴赫符——佛朗赛’,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会觉得怎么样。我会冲他的脑袋一权(拳)打过去。这是说,如果不是白人的
话。对黑奴,我可不准他这样叫我。”
“去你的吧,他并没有叫你什么啊。这只是在说,‘你会说法国话么?”
“啊,那么,为什么他不能那么说呢?”
“怎么啦,他不是正在这么说了么?法国人就是这么说的。”
“嘿,这他妈的好滑稽。我再也不愿听了。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听我说,杰姆,一只猫说起话来跟我们一个样么?”
“不,猫不一样。”
“好,一条牛呢?”
“不,牛也不一样。”
“猫说起话来跟牛一样么?或者牛说起话来跟猫一样么?”
“不,它们都不一样。”
“它们说的各个不一样,这是自然而然的,理所当然的,是吧?”
“那当然。”
“那么,一只猫,一条牛,说起话来自然跟我们不一样,是吧?”
“那是当然的啰。”
“那么,一个法国人说起话来跟我们不一样,不也是自自然然、理所当然的么?你回答
我这个问题。”
“一只猫是一个人么,哈克?”
“不是。”
“好,那么要一只猫象一个人那样说话,这是胡闹。一条牛是一个人么?——或者说,
一头牛是一只猫么?”
“不。都不是的。”
“那就好了,它就没有理由跟人或是猫一样说话。一个法国人是不是人?”
“是的。”
“那就好了!那他妈的,他为什么不说人话呢?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知道,这样白费口舌,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你根本没有法子跟一个黑奴展开辩论。
因此我就没有把话再说下去。
第十五章
英文
我们断定,再有三个晚上,我们就会来到开罗。那是在伊利诺斯的南头,俄亥俄河在此
汇合,我们要到的地方正是这里。我们准备把木筏卖了,搭上轮船,沿着俄亥俄河往上走,
到那些不买卖黑奴的自由洲去,这样也就摆脱了是非之地啦①。
①诺顿版注:马克·吐温为什么没有按照杰姆求得了自由那个原来的路子写下去,
评论家们对此历来都有争论。据对手稿进行过研究的人说,马克·吐温写到近第十六章结尾
处便停了下来,一搁笔,恐达两年。后来续写时,爱上了这样一个写法,即要抒写密西西比
河上的自由气氛,写成一种时间之流,在时间之流的流逝中,能免于陆地上的残酷与假冒伪
善这类的灾难。比较本书第八章中的注释。
后来,在第二个夜晚,开始起了雾,我们便朝一处沙洲划去,把木筏系好,因为在雾中
行舟是不行的。不过,我坐在独木小舟上,拉着一根缆绳,想把木筏拴在什么一个地方,却
无处可拴,除了一些小小的嫩枝。我把缆绳套在那凹岸旁边的一颗小树上。不过正好有一个
急流,木筏猛地一冲,就把小树连根拔了起来,而木筏也就往前漂去了。我见到迷雾正四面
八方聚拢来,只感到心里既不舒服,又发慌,至少有半分钟动弹不得。——抬头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