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多少?”乱弹子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又一次尖锐地发问。
“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并没有打算让她知道。”江陵的眉宇间似有一抹暗淡的神思盘旋而至,可这神思却又如浮光掠影般转瞬即逝。
“自私,荒唐!”乱弹子大吼两声踢翻了足前的基垄,“那丫头分明以为此生此世都能与你天长地久!”
“乱爷爷倒是看得透彻,我……”江陵洒脱的眉宇终于染上了一层沮丧的愁雾,“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清清,我也曾经尝试着与她保持距离,可她却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不忍心见她伤心难过。”
“小子,等办完了你董叔叔的事,就回到我这里来。只要你活着回来,我就有让你继续活下去的办法!”乱弹子在岿然慨叹之下甩手便走。
江陵默默跟随在乱弹子的身后回到了外间,靳清冽正坐在桌旁出神望着天边飘散的云朵。
“小陵,乱前辈,你们可算聊完了。”少女眉目含情行至少年的身侧将自己的手与之交合。
“丫头,这小子的身子不大好,你要好生照看着才行。”乱弹子难得好声好气地同靳清冽讲话。
“乱前辈,其实小陵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靳清冽笑意盈盈。
“哼,你懂什么!他怎么说也是目盲之人,要你小心看护你照做就是!”乱弹子也不知是否被靳清冽一语激怒,竟突然又开始大肆咆哮。
“咱们快走,莫要让老头子的坏脾气影响了你我的好心情!”江陵悄声于靳清冽耳畔笑道。
“乱前辈,你的酸梅汤就在泉边,你不要忘记品尝!”靳清冽不计前嫌向乱弹子翩翩一笑以做最后道别,随后便引着江陵穿过琉璃光华行至谷外。
谷口处那直耸入云的大树下,小毛驴依然顽固地蹬着蹄子。
“小陵,你的大业可是就要开始了,可我们现在去哪里呢?”靳清冽扯过了小毛驴,二话不说将自己与江陵两人的行囊抛在了小驴背上。
“原来酸梅汤是有劳了这位小兄弟。”江陵似恍然大悟般听着小驴嘶叫蹬地,而后对靳清冽道,“清清,你去过北方么?真正的北方,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夏日里牛羊遍野,冬日里万里飘雪。”
“说吧,不用拐弯抹角了,北方有什么美食?”靳清冽牵着小毛驴,也同样牵着江陵。
“北平城池原是大都所在,福慧徳的烤全羊是蒙古人遗留的美食,颇具异域风情。”江陵边走边笑,在靳清冽的身边行得很是惬意。
……
夏日漫漫,似是有始无终。小毛驴一路之上功不可没,驮水驮粮亦驮人,从淮河以南跃至秦岭以北,渡过洛水之滨,靳清冽与江陵在又一个炎炎烈日之下进入了北平城内。
福慧徳的金字招牌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而老字号店内喧闹的人声似乎也已证明了此地确实名不虚传。此时正值饭时,堂内竟是座无虚席,伙计们端着喷香扑鼻的牛羊烤肉忙碌得气喘吁吁,也没时间再去招呼步入店门的风尘仆仆的客旅。
靳清冽在堂内兜转了一周也寻不到空下的位置,只得意兴阑珊地迈过门槛回到了等在店外的江陵与小驴身边。
“怎么了?这店里的客人当真是很多么?”江陵牵着小驴发问的同时,小驴亦发出粘人的啼叫。
“人满为患。”靳清冽黛眉一挑从江陵手中接过了小驴的缰绳,“你已听得清清楚楚,却还在明知故问。”
“驴兄驴兄,我知道你也同我一般饥肠辘辘,可惜今日这楼内美食怕是与你我有缘无分了。”江陵轻抚着小驴的长脸,任由小驴口中喷出的牲畜气息洒在自己的面上。
靳清冽又再瞄了瞄店内情形,终是放弃了在堂中寻得一方席位的念想,牵着小驴便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