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朴素简单的房间内,靳清冽抬臂整理着少年因被雨水浸透而显得凌乱不堪的长衫,并用手指轻轻抹去了少年额前鬓角的雨水:“小陵,你记得么,我们初相识时的那日,也是在这样的夏天,山上突然下起了这般的瓢泼大雨。”
“嗯,我想我那时的样子大概比今日要狼狈许多。若是没有遇见你,我恐怕就要被活活困死在山中。”江陵聆听着屋外的雨声潺潺,亦用自己的指尖拂动着靳清冽滴水的衣袂。
“确实是尴尬难堪,像只落汤鸡,一点都不潇洒。”靳清冽笑着除下了江陵湿透的外衫,顺手搭在了桌前的木椅上。
她这才注意到典朴的桌上整齐摆放着厚厚一打纸板,而纸板之上密密麻麻镌刻着挺俊飘逸的文字,原来这就是江陵的读书识字之法。窗外降雨的天色本就阴暗,江陵的房内又从不备火烛,靳清冽费尽眼力才勉强辨认出纸板之上文字的内容。
“江湖美食谱?”靳清冽复读着纸板首页前端的几个大字,忍俊不禁之时竟大声嗤笑,“小陵,我当年只以为你是玩笑言语,没想到你竟然真地要录什么美食谱!”
“怎么,我那时很像在说笑么?这明明就是我的夙愿。”江陵的手臂已在靳清冽不觉间从她的背后揽住了她的腰身,“为什么每每我认真时你和姐姐都总会当我在开玩笑。”
“因为你时常都没个正经,句句言辞都像玩闹!”靳清冽拉着江陵的臂弯与他一同落座,柔和望着少年的面颊笑若清风。
江陵却于此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凛了眉目故作严峻稳重道:“清清,你看好了,我现在是很严肃认真地邀请你与我游历江湖,一同完成我的大业。”
“好,为了你的大业,我勉为其难。”靳清冽强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以后你也无需如此麻烦在板上刻字,像抄录复写这种繁杂的事情就让我来帮你吧。”
“哈,清清,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千万不要反悔。”江陵似是大功告成一般开口一笑,“事不宜迟,我们去向老头子辞行吧!”
“我看收录名菜佳肴根本不是你此行的重点,你就心急想去一饱口福而已!可即使要走,也要等到风雨过后不是么。”靳清冽巧笑嫣然,抬眼望向窗外时却发觉雨势竟已倏然减弱。
云过初晴,一场风雨当真来去匆匆。
“你瞧,连老天爷都帮着我们。我要换衣服了,你也快些去收拾行囊。”江陵将靳清冽半推半搡请出了自己的房间。
……
灼目的阳光刺破了云层的同时也在天边搭起了艳丽的彩虹,泥土的芳香扑鼻,泉水的叮咚悦耳,草木在天然雨露的供养下更显枝繁叶茂,琉璃谷内的生灵沐浴着骄阳的华辉,似都在尽情享受自然的滋润。
靳清冽在一路的红情绿意中牵引着江陵来到乱弹子的药芦,老人意味深远地瞅着少年男女十指紧扣:“你小子要走?”
“嗯。”江陵点点头,面向乱弹子浅笑。
乱弹子火爆的脾气说来就来,一下子跳到了江陵身边:“小子,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江陵无奈摇了摇头,笑意清浅附于靳清冽耳边道了声“在这儿等我”,便随乱弹子左拐右绕步入了药芦之后的幽静洞天。
这洞天之内是乱弹子研制药剂的基田,遍地种植着香气弥漫的奇异花草,老人一个翻身横在了药田正中:“小子,董砚棠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可你自己的状况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乱爷爷,有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存在退路。我既然当初已做了选择,便没有后悔一说。更何况您不是也对董叔叔说过,我至少还能再撑个一年半载么。”江陵看似轻描淡写地回答着乱弹子关乎生死的质问。
“那丫头对你的身体和你所做的事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