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位少年天子的憎恶分明,众臣早有领教,闻言也不讶异,目光只在明独秀和项绮罗间打转,心道这次若是白丞相的嫡亲外孙女因此栽了,会不会成为项、白两家撕破脸面的导火索?
而瑾王不意宣长昊竟是如此回答,不由一愣,随即又不死心地继续辩解道:“不过是小姑娘们置气罢了,皇兄何需如此计较。”
见瑾王不顾自己冷言以对,依旧执意要为明独秀说话,宣长昊重瞳微狭,掩去诸般猜测,想到之前密报所说,瑾王近来异常谨慎地与人密见,心中顿时有什么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个皇弟之前一直对朝堂风向表现得十分中立,从不曾偏向哪一个臣子,回答自己的问题时也是非常客观。所以他才误以为,皇弟身负济世之才,却对权势没有多少野心,才会放心地想将权力交给对方。
现在看来,自己当真大错特错!瑾王根本不像外表那样独来独往,置身事外,实际上他暗中早与最为炙手可热的权臣有所勾结,否则刚才为何要一再为明独秀求情?
刚才宣长昊故做严厉的话语,其实不过是试探罢了,不想一试之下,果然试出了瑾王与白家干系匪浅!密报中未曾查明身份的那人,十有八九就是白孟连!
瑾王丝毫不知自己已露了形迹,见宣长昊面无表情,还以为他是在沉吟犹豫,便又说道:“再者毕竟是百官贵戚面前,若皇兄执意如此,只怕……有失风度。”
他话里话外看似是在为宣长昊着想,实则却是不动声色地扣帽子。宣长昊听出此意,也不动怒,只冷冷说道:“如果这出闹剧轻慢的对象是朕,朕或许还可以网开一面。但她们针对的是皇姐!皇姐一生畸零坎坷,为了昭庆忍让付出了多少东西,岂是可以容一介小小女子肆意轻慢的!”
他这话说得分外大声,不但将瑾王质问得无言以对,底下的臣子们亦是心中暗凛:长公主在朝野间素有声望,被皇帝这么一说,若是不再追究的话,岂不是要令皇室蒙羞含恨?
长公主听到这话,心头则是浮上几分暖意:这位异母弟弟少年离宫外出从军,与自己并不熟悉;再次回来时便做了皇帝,更少了了解的机会。自己又看他性子冷酷严厉,一直以为是个不好相与的人,没想到竟这般有心。
她素性冷淡,不喜争执,原本只想责备明独秀几句,再让她父亲回家后严加管教便是。但得了宣长昊的话,心知如果大度不计较、息事宁人的话反而会被外人当成皇家软弱可欺。想到这里,她向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附过去在对方耳边吩咐了几句。mianhuatang。cc '棉花糖'
宫女听罢低声称是,末了走到依旧手足无措的明独秀面前,冷冷说道:“长公主有令,明独秀蓄意欺骗皇室,实乃大不敬之罪。但念其年幼,姑且从轻发落,着小黄门掌嘴二十记,逐出宫去便是。”
欺辱轻慢皇家,如此惩罚已算是极轻了,但明独秀听到后仍然觉得像是被巨雷击中一般,浑身颤栗,难以置信。她不能接受似地连连摇头,带着哭腔分辩道:“长公主明鉴,臣女是被冤枉的啊!臣女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下这等事情!”
以长公主的身份,又是已有定案,自然不屑与她对嘴。那宫女便说道:“若你果然清白无辜,那之前的铁证又是什么?”
“那——那一定是明华容陷害我的!她与我本是姐妹,拿到我的印鉴、将东西掉包后再加以封印十分轻而易举!况且此前她在府内便因嫉妒我而多番挑衅生事,我都一一忍让下来,没有想到今天她竟然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本来不想说她不是的,但如今也顾不得,只有说出来了!”明独秀在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明华容头上的同时,不忘捏造事实,颠倒黑白,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见她哭得死去活来,一副受了好大冤屈的模样,之前本有几分怀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