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脚步一顿,大雨滂沱,一时间却难以踏上回程。
令狐冲道:“师父,我们在此等候会儿。夏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我点了点头,在洞口的青石上坐了下来。令狐冲走近坐在我身畔,一只手自后慢慢绕紧了我的腰,我微微一顿,默默得放松下身子,顺着他的力道偏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我闭上眼,任由他的气息渐渐充斥在我的周身。
令狐冲低声道:“师父,你昔日对我说过,剑道永无止境,是不是?”
我心头的那丝怅惘与脆弱,忽然渐渐宁静下来,化作一种柔软的情绪。我察觉到他轻轻吻了吻我的发丝,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左手。我任由他轻柔得摩挲着我的手指,忽然觉得此一刻的无言,便抵过了世上一切。我就与他这般静静坐着,听着泠泠的雨声,直至雨过天清,拨云见日,一切风雨均数过去。
我与他起身后,沿着山路循道回山。雨后青草林叶的芬芳沁了出来,清香随风散逸。枝头的花苞凝着雨珠,晶莹剔透而欣欣可爱。我与令狐冲运着轻功,衣袂翩然在其间行走。他忽地问道:“师父。你在想甚么?”
我道:“雨后风景独好。”
出了山林,踏上青石的小路,我二人并肩携行缓缓走向前山,他却转头深深得看着我,道:“风景旖旎,但……唯愿执子之手,并立相依,直至永久。”
这一刻,山风还有些凉。我竟很暖。
我看着他,忽忍不住浅浅一笑,开口道:“但与君同。”
我只觉得天地间万物均都失了色,只余下眼前人无声的笑。静谧在我二人间蔓延,悄然的风代替我二人说出了一切的言语,他目中的光彩在瞬时迸发,眉眼间的欣喜与激动,却又被更深浮现的情绪压了下去。那琥珀色的眸子绚然如琉璃,竟令我失神,我忽然明白,天下真是有人仅仅一笑,便能夺去我全部的心智的。他忽地一点点握紧了我的手。
四下里静谧得很。
我只见他那目光中寸寸浮起的炽烈情丝,渐渐沉淀,化作一片深沉的喜悦。我原本加速的心跳,却在这样的目光里,渐渐舒缓,只余下一般的温情脉脉。他或许想要吻我,或许没有。他只是极慢极慢得转过头去,带着一丝微笑,与我携手向前山走去。
在此事之后,我二人却是说开了,他便再不掩饰心头所思,愈发得缠人。有时候,他却胆大妄为过了头,令我不免恼起来,然则冷淡不过几天,便在他无时不刻的讨好里,复又因一丝心软化去了那丝恼意。
待得我察觉到,我的防线被他一点点击退,寸寸后撤之时,却已晚了。甚至好几次意乱情迷,见着他动情后,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我却不免落入了两相僵持的境地。
只因过往故旧,我始终对那鱼水之欢之事有些隐隐的排斥,又何况男子之间的情|事,终比不得阴阳调和。他却亦不敢迫得太紧,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看着我,目中流转着丝丝哀求,开口轻微得溢出“师父……”二字,语调宛转,极尽浮想联翩。我却不知花了多大的毅力,才能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绝不松口。
我心下却亦隐隐知晓,既两情相悦,此事自也难抑。然则习武之人应当清心寡欲,令狐冲或许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是第几遍看《东邪西毒》了,又泪目了。
☆、第四十七节
我与令狐冲间微妙的变化,终究仍是被他人有所察觉。又过了几月,季潜与我共事时,却无意中问起我:“近些时日,倒是常见冲儿与师兄呆在一块儿。师兄可是在忙些甚么?”
我被他问得一呆,心头便是微微一跳。抬眼却见他一脸平淡至极的微笑,眼中虽不乏好奇,却无半分他想。心念一转,我登时猜到,他是将我与令狐冲之间缓和下来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