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波心,你明白嗎?」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遷就你?」他問
「那多痛苦。」我說:「難道你半夜不睡,陪我作畫?你要上班。難道你每年放三個月假,到巴黎找我?馮,聽我的話,我們永遠走不到一起。」我很抱歉。
「你能否放棄一點自我?」他問:「你不能到五十歲都是一雙球鞋,一條燈芯絨褲子!你有無想過將來?」
「為什麼一定要嫁你?」我問。
「因為我不喜歡露水關係!」他說:「我尊重你。」
「謝謝。」我說:「馮,我很感激你這番情意。」
「你願意留下來考慮一下嗎?」他追問。
我沉吟,「也許我可以過了年才走。」
他深深嘆一口氣。
我蹲在他身邊,「你喜歡我什麼?」
「我愛你。」他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愛上你,也許就是你那身吉卜賽裙子,也許是你的氣質,也許我有被虐狂,我不知道,可是與你在一起我有說不盡的話,我居然很快樂。」
我說:「馮雅倫,這是我近年來聽過的話中最好的,謝謝你。」
他把頭靠在我肩膀上。
他的頭髮還是太長,領帶還是太花,鞋子並不是巴利瑞士,可是他給我一種異樣的親切感,是因為他愛我?
街上無疑有很多可愛的人,可是他們與我沒有關係,他們的冷暖是他們家的事。
我看看身邊的這個人,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
終於我也嘆口氣。
我說:「有空來坐,好不好?」
「我不會滿足於『有空來坐』。」
「我們不能馬上訂婚吧?」我攤攤手,「合理一點好不好?」
「你在推搪我。」他沮喪的說:「你永遠不會愛上我。」他有點傻氣。
自那天開始,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變得不一樣,偶而經過男用精品店,我也會替他選一條領帶。
將雅倫馮脫胎換骨不是容易的事,對他也不公平。我心中答自己,即使他再愛我,我也不能嫁他,婚嫁是一生一世的事,或許我們可以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但不是結婚。
比起他,無疑我缺乏誠意,這點我很慚愧,我並不是放蕩的女人,不過沒有白頭到老的心念而跑去結婚,更加對不起對方。
馮常常來看我,我與他也去看場戲什麼的,他對我很好,連手也不拉我,除非我把手伸進他的臂膀。
我為他留下過聖誕,又到過年,連自己都不置信。人是有感情的,我嘲笑自己:日子久了,也許真會嫁給他也說不定。
近舊曆年的時候,有外國朋友來探望我,一男一女,雖然是華僑,但已經不懂說中文。我快活地留他們住在我家裡,敘舊到半夜。
星期六,我睡在沙發上」聽見門鈴聲大作。
我高聲嚷:「尚彼,去開門看是誰,我馬上來——該死的睡袍在什麼地方呢?」
尚彼去開了門,我披上睡袍看到雅倫馮呆立在門處,一時還會不過意來,一逕說:「進來呀!」
他臉色鐵青的罵:「叫我進來?你這個地方,簡直是個ji館!」
尚彼沒聽懂,可是也知道是誤會,他連忙高聲呼喚:「米雪兒!」
他的愛人自房間裡走出來,「什麼事?」
尚彼說:「這是我妻子,我們兩人是小白的朋友。」他拉著米雪兒的手,「來我們做早餐去。」
雅倫馮知道錯了,驚悔交集。
我灰心的說:「我們永遠沒有可能在一起,你的思想太狹窄,心地太骯髒,一男一女便必然上過床了,兩女一男為什麼不是性派對呢?我們的想法不一樣,再見。」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