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自己的思想先進,不能勉強別人也跟著你的步伐走,那是不公平的。」
「物必自腐然後蟲生,依我的標準,如果男朋友的目光落在別人的身上,已經可以說再見,你不是打算告訴我,他們兩個還可以結婚,還能白頭偕老吧?」我憤慨地拂袖而起。
「各人的要求是不一樣的,小白!」
「嘿。」我說:「這種鄉下人!」
「既然如此,你就別夾在人家當中!」張說。
我氣得臉都漲紅了,我說:「好得很,你們這一夥根本不是我的同路人,我們到此為止。」
我以後都不肯再見張氏夫婦。
真沒想到他們原來也只是敷衍我,一有考驗,立刻原形畢露。
我很心灰,要尋個知己,談何容易。
他們早已把帽子套在我頭上,認定我是罪魁。如果我一時氣不過,跑去逗雅倫馮,我就是個天生的賤女人——他們猜得一點不錯。如果我從此不見雅倫馮,他們也不會看好我——我是知難而退的小人,他們是真金不怕紅爐火的情侶。
天下竟有這種人,專門找無辜的旁人來做他們刻板生活的插曲。
不過我還是碰見雅倫馮了,不是我的錯。
我在大會堂看畫展,是他在身後把我叫住的。
我見是他,一股惡氣全出在他頭上,頓時一聲冷笑,也不招呼。
「對不起。」他連忙說:「對不起。」
我說:「有些人談戀愛就是這樣,將姨媽姑爹的勢力都扯將出來,採取大包圍政策,怎麼,什麼時候請喜酒?恭喜你娶得一個通情達理的女人——」
「我們已經分手了。」他很快的說。
我倒怔在那裡。
「分手?」我問:「你誤了她十年青春——分手了?她沒跟你拼命?」
「我已經向你道了歉,我們不要再說下去可好?」
我沉默。
沒想到他們這樣就分了手,十分意外。
我與他在路上並肩走了一段路,我忽然問:「你要不要上我家來,我買了各種肉類與菜類,可以做火鍋吃。」
「你會做菜?」
「為什麼不會?」我反問:「我又沒有丫頭老媽子跟著我上歐洲,你別荒謬。」
他到我家,我招呼他坐,不知怎地,我有點內疚,老是覺得他與麗絲之間無疾而終,是因為我的緣故,連我自己都這麼想,可見事出有因。
他很沉默,靜靜喝著啤酒,我把冰凍羊肉用機器切片,菜洗乾淨,取出調味品,插上電爐,我說「好了,開動吧。」
他吃了很多,滿臉紅光的樣子有一種憨態,孩子似的高興。
這一頓能夠補償什麼呢,他失去了多年的女友,我不能幫助他。
終於他問我:「小白,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是否會答尤?」
我說:「馮,我不想給你任何幻象,我不會嫁給你。」
「為什麼?我的條件不錯。」他說。
「各人的要求不一樣。」
「你要求什麼?」他慨然問。
「自由與美麗的生活,全世界無牽無掛的漫遊。相敬相愛……」
「你看香菸廣告看得太多了!」他說。
「或許是。」我微笑,「但你是一個公務員,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千篇一律的模式,你那些親戚朋友的要求也跟你一樣的苦悶,我不會快樂我不屬你們,你們也不屬於我,是不是?」
「不是!」他賭氣的說。
「你仔細想清楚。我這個女人,心中沒有習俗不過年不過節,不招呼親友,不顧別人說什麼,沒有正當職業,行為吊兒郎當……像我這樣的一塊雲,根本不應投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