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了下来。
活了十几岁;她还是平生第一回受这般辱骂。
想着张老安人那刀子似的恶言恶语;贺氏就浑身发抖。
那些话要是传出去一句两句;她往后也不用抬头做人。
她本是打算将张老安人当个摆设;两下里“井水不犯河水”就完了;毕竟世人重孝道;自己儿媳妇身份在这个摆着。
可张老安人对她没有半点善意;她对张老安人也只有越发厌恶的;莫名地生出“有我没她”的念头来。
不管沈举人方才那句送老安人去庄子上的话是真是假;贺氏都已经决定想法设法促成此事。
张老安人房里;大夫坐在床边;给张老安人诊了脉。
“老安人是急怒攻心;方致昏厥……到底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家;以后还是勿要使其动心火的好……”大夫常来沈家四房;对于四房的事情多少知道些;说这话时;望向沈举人的目光就带了几分莫名。
沈举人虽有些不通世情;可对于寡母这些年来却是真心孝敬;沈瑾更不必说;打小被老安人当成心肝宝贝;祖孙两个只有好的。
那能气的张老安人昏厥的;不是沈举人父子的话;就只有没露面的新太太
那新太太是贺家宗房养女;十里红妆地嫁进来;有着如此倚仗;底气自然十足。
这张老安人也不是省事的;婆媳两个定是“针尖对麦芒”;只是不晓得沈举人这“孝子”会帮着哪一个?
或许在张老安人看来;母子之情乃是天xìng;恒久不变;可在沈举人这里;一次次消磨;已经只剩下厌倦。
不过;他想要尽快送张老安人去庄子“静养”的打算却是落空;因为张老安人这次生病来势汹汹。
沈举人虽不耐烦去做床前孝子;可也不是黑心肝的;就真的能狠心地将病中的张老安人送走。
他不乐意过去侍疾;就只能由沈瑾这个做儿子的代劳。
可是;有沈瑾在张老安人床前服侍;贺氏这个年轻继母便只好避闲;每天不过早晚陪着沈举人过去露一面;问问张老安人汤水起居。
对于贺氏这般规规矩矩的行为;沈举人十分满意。
却是累了沈瑾;连个与他换班的人都没有;昼夜服侍在张老安人榻前;坚持着不倒下都是好的;哪里还有功夫与jīng力去读书……
京城;沈宅。
沈瑞与沈珏等人在三房读完书;就回了九如居。
月底宴客的帖子已经拟好;早已经派送出去;明rì就是宴族亲姻亲登门的rì子。
其中有一家;沈瑞颇为留意;那就是前国子监祭酒乔家。
乔家是大老爷、二老爷的姨母家;也是二太太的娘家。
乔太爷曾为国子监祭酒;已经病故多年;如今还有乔老太太在。乔家有三子;是二太太的两兄一弟;一个弟弟是进士出身;如今在南直隶按察使司任正五品佥事兼南直隶提学;乔大老爷是恩萌入仕;年过五旬还在混六部;如今在工部员外郎任上;乔二老爷顶着个监生;并未出仕。
乔太爷生前是从四品国子监祭酒;三个儿子如今最高的不过是正五品;可见一代不如一代。
当年二房三老太太与沈洲选乔家;弃孙家;不过是为了借乔家的力;瞧着这样子乔家却是不复风光……
第二百零五章 如意算盘(一)
次rì;就是沈宅宴客之r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