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遮了大半,双腿弯曲成拱,后背紧靠着墙壁,似乎浑身乏力,若无外力倚仗,便难以坐定。这人听到声响,也不抬头观看,仍是一动不动地斜坐着,好像早已猜到来人是谁。丘长生寻思:“难道这人就是司空见惯?”
司空佩扑了上去,叫道:“爹爹!”声音哽咽,无法抑止,突然又向后弹开,娇声喝问道:“你……你是谁?”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失望。丘长生奇道:“他不是司……你爹爹么?”司空佩摇了摇头,拔出手中的长剑,指着榻上那人道:“你到底是谁?快说!”
榻上那人依旧不动半分,甚至连眼皮也不抬,若不是他鼻中粗重的呼吸声,几疑令人猜度人他是生是死。丘长生见他卷曲的身子微颤,显得极是可怜无助,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说道:“在下丘长生,请教前辈高姓大名。”司空佩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却发现被关押的不是她爹,一时急怒攻心,道:“跟他客气甚么,你再不说,不要怪我剑下无情。”
那人突然放声大笑,响若雷动,笑声在石室内来回震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丘长生大惊:“这人内力好深厚!”那人止住笑声,猛地一仰头,恶狠狠地瞪视眼前二人,冷哼一声,骂道:“两个小贼种,又在耍甚么诡计,有甚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操你祖宗十八代,别在老子面前装模作样。”声音浓厚,满腔悲愤。
司空佩怒道:“老匹夫,你再胡口乱骂,我真在你身上刺个窟窿。”将剑尖压下一寸,对准那人大腿。岂知那人丝毫不惧,又破口道:“要刺便刺,罗嗦甚么。快夹着尾巴去告诉那六个小王八崽子,有种就杀了我,要从老子这里得到那样东西,趁早别妄想了。狗杂种……”
丘长生被他骂得云里雾里,不知他口中的‘六个小王八崽子’是谁,只听得司空佩道了句‘住嘴’,便见她提剑直刺下去,急忙叫道:“不可鲁莽。”话音刚落,‘嗤’得一声,剑尖应声刺入对方大腿,却见那人不吭半声,犹如这一剑不是刺在他身上,口中兀自‘直娘贼’、‘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乱骂。丘长生微微一呆,原本他这一句‘不可鲁莽’是提醒司空佩,只因眼前这人内功了得,以此推测,这人的武功该当是极为厉害,绝对不容小觑,她这一剑刺去,稍有闪失,自身反要吃暗亏。哪知对方居然不避不闪,眼睁睁地看着大腿挨剑,实是大出意料之外。
丘长生见他受伤处鲜血直冒,心中过意不去,伸手封住他的穴道,止住流血,谁料那人却大声道:“滚开,不用你这贼小子惺惺作态,滚,滚!”面色通红,肩膀抖动,似在极力想摆动双臂,但两条手臂却全然不听使唤,只微微颤了颤,便又悄然没了动静。丘长生仔细看他十指,竟然全是枯瘦嶙峋,节骨外凸,合拢成爪状,恍然惊悟:“他的筋脉被人挑断了,难怪他虽然身怀深厚内力,却避不开刚才那一剑,原来是四肢无法发力。”想到这里,禁不住一阵毛骨悚然:“甚么人跟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居然下手这般毒辣?”同情心更盛,歉疚地道:“前辈,我这位朋友多有冒犯,得罪了。”转身对司空佩道:“这人是阶下囚,不会知道你爹的下落,问他也没用。”
司空佩又何尝想不到此间道理,只不过心急如焚,无处发泄,才将怒火转向这人,此时听得丘长生点破,顿时没了主意,跺足道:“庄主的位子已经被他们抢去了,还关着我爹爹做甚么。”丘长生安慰道:“别担心,只要详加打探,总能找到你爹爹在哪里。”
榻上那人‘咦’了一声,停住谩骂,闭目思索片刻,忽然问道:“你是司空见惯的女儿?”神情中有了几分激动,随即又问道:“你叫司空佩?”司空佩正值心烦意乱,不去理睬这人,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们走罢。”
转身正欲离开,那人急忙说道:“先别走,我知道你爹被关押在甚么地方!”司空佩心头一动,侧回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