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姐说你去买凉席吧,万一晚上在这儿时用。我说我的凉席在暖气后边塞着,随时都能用。
大姐昨天一天未吃饭,早上6时半,一起到街上吃饭 ,她只喝了一碗豆浆,吃一片面包,说放心不下,就一人先回来。
拆烟囱的电钻声如雷霆怒吼,震得耳朵轰轰叫。我们来的时候好像是刚刚开始,现在拆有三分之一。医院本应是个安静场所,却日日被噪声包围着。楼下也在响,地板在颤动,好像是从下面往上打钻。我下到二楼,果然见到有人拿着电钻在向天花板上钻眼。房子里还支着许多支架,竟是个工地。我对他们说,你们能不能声音小点,上边有危重病人。他们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我,照打不误。我又喊了几声,他们毫不理睬。想想,自己太天真了,人家怎会因你一个病人而停下工程呢。唉!这个医院简直成了个大工地了。 。。
杨晶为啥不来看我哩(3)
在“烽火台”的值班岗上,一直是那个妇女在值班。她三十多岁,微微发福的身材,长着一幅企鹅一样丰满而白皙的脖子。她用道地的北京腔和几个男女说笑逗乐。他们像一个玩笑沙龙,时不时就扎成了堆。他们吃着瓜子,唠嗑着北京的天气和医院里的新鲜事,说了就开心地笑。有时一个很平常的事,他们就能乐半天。男女之间你打我一巴掌,我拧你一指头,玩得可得劲。他们就好像是神仙的儿女,没有一点尘世的烦恼,因而无从体会到我们的心情是多么的沉重,多么的惶惶不可终日。
上午,我和大姐大多时间或蹲或坐或站在ICU的门口(倒很像两只忠实的看家狗),一有神外的医生进去出来,我们就及时地询问情况。当门打开的时候,我们像个长脖雁一样向里探望,希望能看到汉桥。时间一分钟一分钟,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每过去一段时间,我和大姐的心里就松快一些,因为张主任说过汉桥的危险期为24个小时。
上午,我和姐在门口守候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今天下午可以探视。在ICU门上贴的规定里,明写着星期二、五下午的15时30分——16时是探视的时间。这个发现令我和大姐激动不已(我把这也理解为了我们的运气,当我们再次渴望见到汉桥时,上帝就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见到门上还贴着进入必须戴口罩的告示,我早早地跑到外面不远处的同仁堂药房买了5个一次性口罩。可回来时,大姐又说听人讲不用戴口罩了,那是非典时期的要求,现在不让戴了。大姐还说程大夫刚从ICU出来,说汉桥正常,就是“非常”虚弱。我问大姐,他们说的是“非常”虚弱吗?说是。这两个字又令我惴惴不安,我又上去问程大夫“非常”的意思。我说是超出一般的虚弱吗?是否为异常现象?程说都是这样的,那么大手术要恢复一段的。我又问汉桥是否要吃点东西,昨天一天什么都没吃,今天还不能吃东西吗?程、朱二人都有些烦,说你们不要管了,里边有考虑。也许我们确实问得太多了。想到昨晚我和大姐约定,轮替一小时到ICU门口对着小门铃问一次情况,到最后惹得护士厌烦的事,于是和大姐商量,一定要注意不能过多地找人家,免得引起反感,对汉桥不利。我们不能一边送钱,一边惹人。
很长时间以后,我忽发奇想,应该有人针对病人家属写上一本书,书的名字就叫做《病人家属心理学》,或叫做《护理心理学》。在无有此书的情况下,可对那些危重病人的家属办一个有关护理知识方面的学习班,告他们一些最基本的护理知识。这样最起码有两个好处。一是可给医生减少麻烦。二是家属少了许多心理上的恐慌,但最终还是对病人有好处。
探视的时间快到了,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