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染都能想像到電話那頭父親紅著臉,怒目圓瞪的模樣。
聽著父親一通罵,齊染心裡反倒是越來越平靜。
父親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父親,固執己見,油鹽不進。
「跟您也說不通。算了,我也不想繼續吵架了。」齊染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齊染重新回到庫房,瞅了任淮浪一眼,說:「我沒有吵架,全是我爸在凶我。」
「……」任淮浪是沒聽到她吵架,但是說話也不好聽。
朱星韻對旁邊乖乖的任淮潮說:「別跟她學壞。」
齊染攤手說:「我可不壞呢,我一點沒錯,全是我爸責任。大人也犯錯啊,他們犯了錯,我就得說出來糾正啊,不然以後會釀成大錯,怎麼辦?」
聽她一套一套的,不了解始末的人極可能會被忽悠。
但她一點錯沒有?全是別人的責任?
開頭論據就立不住。
旁邊的任淮浪彎起嘴角笑了一聲。
齊染問:「千千,你也贊同我的話對不對?」
任淮浪轉頭跟旁邊的任淮潮說:「潮潮,不能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討厭。」齊染伸出手在任淮浪胳膊上敲上一小拳。
任淮浪胳膊上的肌肉硬邦邦的,覺得她在給自己撓痒痒。
朱星韻已然看透,說:「千大哥,這不都是你慣的,你責任大著呢。」
齊染「哼」了一聲,說:「我說的就是對的!」
任淮浪覺得這樣挺好。他好像又看到了剛從英國回來時候的齊染,自信不疑,比起兩個月前的自我懷疑和不安來說要好。
朱星韻見任淮潮一直疊衣服、打包裝,不免心疼說:「弟弟,別弄了。這點兒活,不著急。」
任淮潮寧願多做點兒活也不願意聊天,所以手上活一刻不停。
朱星韻又湊近了,跟他一起將衣服疊好,再放進包裝袋裡,又問:「弟弟你想上哪個大學?」
任淮潮別開臉,躲開朱星韻的目光說:「我應該沒得挑。」
「……」朱星韻想了幾秒,又問,「那你喜歡做什麼?」
任淮潮不止一次認真想過這個問題,但從來沒相出過答案,也只能搖頭。
「弟弟,你有沒有想過當模特?」
「……」任淮潮覺得這個想法天馬行空。
朱星韻真這麼覺得,「弟弟,你真的長得特別好看,身材比例也很好,當模特會很好。」
任淮潮聽後,控制不住地紅了臉。偏頭瞟了一眼朱星韻,對視一眼,心裡砰砰跳。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好看,其實小學時候一個女同桌就這麼說過,只可惜後來換學校後,就跟女同桌沒再見過了。
朱星韻是第二個。
齊染點頭說:「等我們店再壯大一點,我們會試著開男裝板塊,到時候弟弟可以從我們這裡起步。」
任淮潮身上發熱,被兩個女人左右夾擊,他也躲不掉。
他是發現了,他來這裡最受折磨的不是不能打遊戲,而是他在不斷的被迫與人交流。
齊染拉了拉任淮浪的衣角說:「趁著下雨天,天氣涼快,咱們明天出去玩吧,怎麼樣?」
「可以。」
「潮潮,行不行,榆城有一個野生公園,正好我們都沒去過,咱們一起去玩,好不好呀。」齊染又問弟弟。弟弟難得來一次,是來放鬆心情的,又不是給他們打工的。
結果卻不想,任淮潮拒絕的乾脆,說:「你們去吧,我不去。」
「……去玩玩吧。如果雨小一些,咱們就開車在郊外兜風,野餐。」
任淮潮低著頭,帽沿遮住了兩隻眼睛,在半張臉上灑下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