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在一旁听那两人争论了好久,心里渐渐升起一丝厌烦,无意继续听下去,便挥挥手打发了两人去。萧珏此人阴沉狡诈,纵然寐瞳与段则逸在那边因此事争得那般厉害,他始终不表态,不偏向任何人。
昨夜罹湮提到段则逸,说:“你切不可小瞧了他的办事效率。”言下之意便是其办事效率不容小觑,也许根本不用两日他便会采取行动。果然此话在两个时辰以后便应了,寐瞳事后才感慨,道罹湮不仅洞察力了得,而且预知力也惊人。可那时候才意识到,似乎已经晚了。
罹湮要寐瞳于午时在午门接应他出宫,而偏偏在巳时九刻,他突然收到消息,说段则逸已带着大批人马持弓箭往子望宫而去。寐瞳闻之心惊,立马招齐手下一支精骑队伍,也朝着子望宫而去,试图阻挡段则逸的擅自行动。
是时罹湮正带着漫罗往午门赶,漫罗与容轩坐在马车里,而罹湮在外驾车,忽闻马嘶长啸,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车内漫罗与容轩相视一眼,双方都意识到了事情不妙,轻轻掀开门帘一角,漫罗试图看清外边的状况,怎料仅那一小块视角,让她看到的竟是段则逸带着大批人马堵在前方,而那些侍兵手里皆拿着弓箭,此时箭已上弦,正齐齐指向他们的方向。
正惊诧间,忽闻身侧容轩启口,“我们好像被包围了。”他放下窗帘,复又将目光投向漫罗,“你说,相信罹湮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漫罗只觉心下一惊,莫名地起了一阵恐惧感。此刻外面突然响起了段则逸的声音,“罹湮,你干得很好,你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回来吧!”
罹湮大骇,有些疑惑,而更多的是惶恐,“大人……”他嗫嚅了一声,却见对方的脸色忽而阴沉,嗓音也变得冷厉起来,“过来。”
罹湮迟疑地望了段则逸许久,又回头瞟了一眼那垂下的车帘,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段则逸是在试探他?因为他一直没将结果禀报回去,所以,如今段则逸也开始怀疑他了?为试探他是否存有二心,于是让他做这样的选择,如果此刻他走过去,那就意味着漫罗会误会他,而如果不过去,段则逸便会不信任他,而不被信任的结果,就是他与漫罗、容轩一同被乱箭穿心而死吧?
“大人,您真的要杀了她吗?”罹湮如是问道,嗓音突然变得暗哑无比。
而段则逸却道:“你下不了手,那由我亲自动手也好,我的耐心并不好,所以要想活命,就快点滚过来,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杀了。”
真的别无他法了吗?也许……是吧。当时罹湮这般想着,随后跳下马车,迈着极为缓慢的步子朝着段则逸的方向走去。
漫罗在后车中听着二人的对话,又瞧见罹湮弃她而去的背影,忽而自嘲地笑了笑,“我似乎不该信他。”
“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说话间,容轩一把抓住漫罗的手臂,“如今该想的,是怎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漫罗又望了一眼外面那阵势,哀叹了声,“说真的,很难。”言下她突然拉过容轩的手环住自己的纤腰,“抱紧我,别放手。”伴着话音而落,车厢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开,漫罗施展轻功腾空跃起,一闪身则已欺近段则逸与罹湮,她邪气地笑了笑,对着二人道:“我很好奇,两位是几时串通好了打算来夺我性命的,不知可否在我死前给我个明白?”
她这话倒是问得落落大方,却是将罹湮的脸色刷白了几分,而段则逸却很潇洒地答之,“告诉你也无妨,其实罹湮一切的行动都是我一早设计好的,在苍蘅刻意接近你是如此,这次重伤重回你身边亦是如此。”
“原来如此。”她轻轻地笑起来,“段大人很懂得巧用人的弱点,而罹湮,你也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已经被罹湮背叛过一次了,为何却还没有学乖呢?总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