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刚放下话筒,电话铃声响了,女话务员“喂”字未说完,话筒被他夺去了,只听到希姆莱气呼呼的声音:“战争时期,元首的专机怎么老打不进去?是不是坏了?让你们通讯主任接电话。”
希姆莱以惯常的、那怕着了火也会保持的慢吞吞的腔调对元首说,内线报告,国内谣言满天飞,银行门前排起了长队,一些小企业主开始转移资产。他要元首认真对待,因为经过查证,谣言来自狼穴,确切地说,来自到狼穴开会的企业家和一些军官。
希姆莱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弄清原委后,他松了一口气,也站在企业家一边,毕竟人家掌握着帝国的经济命脉,再说都是纯粹的日尔曼人。
真是大白天见到鬼了。李德又气又好笑地放下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起来了。
里宾特洛甫的声音。李德满以为至少他会支持他,很快他失望了,这位从前的香槟批发商这回屁股坐到工商业主一边了,他提醒元首国会议员们议论纷纷,而且几大工厂长主,像克虏伯之类的本身就是国会议员,劝元首小心从事。
“他们会反了天?”李德发火了,对着电话嚷嚷起来,把女话务员吓了一跳。
接下来是凯特尔,他的腔调与里宾特洛甫的大同小异,只要把国会改成人民议会、把大工厂主换成小个体户就毫无二致了。
李德憋着一肚子火,腿脚也站麻了,正想离开,电话又骤然响起,女接线员把话筒递给他,说是国际长途。
李德释然:这肯定不是替企业家说情的电话,这些企业家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让外国政要替他讲话。再说了,仗打到这个份上,德国四面树敌,愿意与他对话的只剩下墨索里尼等少数几个人了。
不过会是谁呢?犹豫着接过电话,感到愕然加释然:戈培尔从埃及打来的。他怎么把他忘记了?
帝国总理说得很快,与希姆莱正相反:“我的元首,我明天就赶回来。有件事本想明天单独找你汇报,但是等不及了。”
“星急火燎的什么事?英国人反攻了?”李德更加急不可待。
戈培尔的话快得像后面狼撵着他一般:“不,除了英国俘虏,我没见到过英国人。主要是关于坦克生产的事,我想发表点自己的看法。做为入党多年的老党员,作为一个公民,作为党的副主席,作为政府总理,我不能隐瞒自己的观点,要向党交心……”
这一交交了整整半个小时。戈培尔还帮他献计献策,不过他献的计连下下策都算不上,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我的元首,听你刚才的解释,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把俄国生产的柴油发动机装到德国豹式和虎式坦克上。那么多专家怎么连这个弯都没转过来?简直是吃干饭的……”
李德明白到底是谁在吃干饭,惊讶于他的愚蠢。也许在埃及成天与木乃伊打交道,让他的智商下降了。糊涂人偶然犯回聪明,让人感到惊喜,眼睁睁看着一个聪明人犯糊涂,就会很无奈加无助。给他解释德国坦克发动机前置和苏联发动机后置、讲发动机与变速箱的匹配,讲差速器和减震,等于对荷兰奶牛演奏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满屋子的烟草味道。
鲍曼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听到鲍曼嘶哑着嗓子,像坏了的唱片一样反复着一句话:“别急,我会向元首反映情况的。别急,我会向元首反映情况的。别急……”
他力劝别人别急,自己却急得满头大汗。李德想像着他的窘态,不由笑出声音来。
丽达与冉妮亚偷偷进来了,丽达吐舌头问他戈林元帅是不是骂她。李德严肃地让她把接受企业家的礼物还回去。她大呼冤枉,然后斜睨着冉妮亚:“是不是你告的状?”
冉妮亚否认,两个姑娘开始斗鸡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