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在医院的过道,许沐心中闪过无数个侥幸;梓黎这个丫头耍花样不是什么新闻,但是无数的侥幸被最后那么一丝可能性彻底地打败,毕竟一旦是事实,那样的结果实在是太过残酷。
许沐跌跌撞撞到了手术室门口,“手术中”三个字正好灭了;呼吸瞬间屏住,垂着的手被上一滴滴不明液体滑过。
门外等候着的梓黎看到泪人似的许沐时,也着实吓了一跳。
回了神还是没忘了野狼般地扑了过去给他一顿好骂,“你真够意思啊,许少爷,严清在医院生死未卜你在海边风流快活,你脑子是不是被海水淹了?!”
许沐不管梓黎怎么骂怎么打,丢了魂似的吐出一句话,“她死了?”
这样的许沐梓黎不曾见过,他们之间的事她都知道,只是落到这样的地步她真的弄不明白。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许沐推开梓黎冲了进去。
躺在那儿的人苍白地没有一点生气,许沐小心地轻触严清的脸颊,“有温度,有温度!……”
严清的眼睛艰难地睁开,看到一旁的许沐,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许沐的心一阵哆嗦,那一眼,明显带着寒冷的恨。
沉睡是幸福的,即使是满屋的消毒水味闻着也是清香的。只是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脸颊发烫;严清心头烦躁,试图用被子遮住脸;伸手的时候才发现,左手被紧紧握住。
严清睁开眼睛,床边许沐坐在那儿打着盹,她想起了悠琦,她有多么希望她死,心急地想出海上冲浪这样的幌子将她推入鬼门关,严清依稀记得因为害怕缩进的角落,身后是她。
许沐感觉到手心里的东西被抽离,心头一惊就醒了。
四目相对,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更像无话可说。
“我妈早上来过了,看你睡着没让叫醒你。留下了她亲手熬的花胶排骨汤,不然喝几口润润。”许沐笨拙地打开保温瓶,将汤倒入碗中。
“我们没登记的事,你是不是没有告诉悠琦?”这是严清睁眼后的第一句话。
许沐倒汤的手悬在半空中,看了看她,继续倒汤。
“你怎么能不告诉她,你知道吗,她恨我!她恨我!”严清忽然很激动。
“我会告诉她的。”许沐转过脸,放下手中的碗,到窗边拉好窗帘。
“许沐,我们不能再拖了!”寒冷的海水让她惧怕,催命符一般提醒着自己尽早结束这天真而离谱的生活。
“不行!”汤碗猛地砸在床头柜上,拒绝地斩钉截铁。
“为什么?”严清质问。
“我爸高血压,你要把他气死我就不拦着你。”许沐想了许久,慢条斯理地说道。
严清沉默许久,“那你先把我们的事跟悠琦解释清楚。”友情变成仇恨,这样的梦魇对于自己太过残忍。
“好。”许沐答应着,端来汤。
严清一天没有进食,的确饿了;喝了一碗好汤,胃里着实滋润了不少。许沐看严清气色恢复了许多,便也放心了些,赶紧去喊医生再过来看看情况。
医生检查了一下,在门外嘱咐了许沐几句便离开了。
严清坚持要出院,许沐拦不住,便乖乖地收拾了东西去开车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来不及做饭;许沐便叫了两份南瓜粥和几样点心。
许沐下午没有出门,一会切水果,一会泡茶,忙着不亦乐乎。严清在卧室听到外面不小的动静,一时难以入睡。想到昨天下午的落水,心有余悸,幸亏海上巡逻的警员发现了自己,否则自己丝毫没有活下去的机会。推进抢救室的时候,严清凭仅存的一丝意识听到梓篱在旁边大呼小叫的,想到这手机便响了,这个曹操不用说,一想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