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仍是战时,难道你叫别人在背后说,徐将军打仗还带着自己的妇人在身边么?这叫大哥的同僚与下属如何看待?武将最讲究威望,你在此,大哥多有不便。我要回临安述职,不如我顺道送你回去。”
容娘愕然,自寿州重逢,又遭大战,人事简单,她绝未想到自己会给守中带来不便。但六郎如此一说,又极有道理。那沈观察送丽娘过来,可不就知晓自己在此了?
容娘想了想,道:“待郎君回来,我与郎君商议。”
六郎看了看她认真的神情,心道,原来她对大哥,是那般的信赖。
守中回屋时,容娘正在吃药。那药又苦又涩,黑稠汁简直像在喉咙上挂了一层一般,那汁液已经下去,味道却长久的停留在口中。
容娘扪着胸口,肚腹里又翻涌上一股药味,似要冲上来一般。容娘干呕了一阵,泪水都逼了出来。
守中皱了眉头,一手揽了容娘的肩膀,一手接过婢女手中的温茶,递到容娘唇边。
容娘稍稍抿了一口,将喉咙里味道冲淡,便将茶盅推开了。肚腹里已有那么多汤水,再用茶压,只会更难受。
守中将容娘拥到榻上坐了,手掌带些力,顺着她的脊背抚下去。容娘素来喜欢如此,温暖而舒适,似乎如此可以将身体里的一切不快、抑郁抚平,将他的力量注入进去。
容娘抬头,勉强笑道:“这药也太难吃了。幸亏一日只吃两回。不然,真不想吃呢?”
她的颧骨边带了干呕挣出来的一抹红潮,眼睛如墨,湿漉漉的。有些脆弱的模样。
守中伸手将她腮边的泪水抹去,道:“耐心些,要吃几个月呢。若寒气积在体内,恐出大症。”
容娘将头依在守中胸口,闭眼平息了一会儿,便唤婢女去倒热水过来给二人洗漱。
婢女倒了水便退了出去,她有些惧守中,恰这二人相处又不喜旁人在侧,故此两全其美。
容娘要下榻给守中绞帕子,守中将她按下。自己大手绞了,递与容娘。容娘羞赧,不由嗔道:“郎君怎可……?”
守中扬眉,道:“为何不可?快些,莫待水冷。”
两人共一个盆里洗脚。容娘的脚小而白,守中的脚大而粗,如两条偌大的黑鱼旁边,游着两条巴掌大的白鱼。不小心碰到,他的脚边便如一把镰刀一般,长满了锯齿,一下一下的割人的细肉。
屋内只有盆里水响。容娘心里有事,便偷眼去觑守中。守中却看着桌上蜡烛,有些出神。
他的侧脸如山岩一般峻峭,眸子半敛,嘴唇紧抿。
容娘已是第二回看到守中如此了!
她的心里有些明白,郎君定然是有心事。而且。是糟心的事!她隐隐约约能猜到方向,却不明白究竟。若他不说,军中的事情她也不好问。
容娘的脚悄悄的爬了过去,缠上他的脚,去给他擦洗。脚趾、趾沟、脚背、脚跟、脚踝。脚踝下的凹陷处,沿着边沿,到了足弓。容娘擦得认真,脑袋低垂,两只眼睛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脚底活动。
大脚忽地动了一下,继而直接提起,将容娘的两只脚拢在中央。大脚接过动作,足底干裂之处擦过容娘的足背,粗粝与细嫩的对比,生生的勾起一阵战栗,直引到容娘的心窝里头。
容娘的头垂的更低,脸上滚烫,不敢抬头。
一双大手将她从凳上抱了起来,直接抱在温暖宽阔的胸膛里。守中抽了一只手,取了帕子,将容娘的脚擦干净。自己却直接趿了鞋子,抱着容娘往床那头去。
容娘悄悄的钻进被子里头,后面守中踢了鞋子,贴身抱了她,潮热的鼻息便在容娘的耳旁,直将容娘熏的昏昏沉沉。
守中咬了一口容娘的耳垂,沙哑的嗓子暗示着情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