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了……
“朕会下旨,封元曦为祉王,无论将来他……”
圣上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朕是他的父皇,都会庇护他一生的。”
一生?
贤妃心下冷笑。
宣元曦的一生还有多长?
百日?
不,如今已经不足百日了。
祉,福气之意。
可如今的宣元曦,哪里还有半分福气可言?
“臣妾替元曦多谢陛下。”
心下如何想不要紧,可面上贤妃还是做出了一副泪如雨下的感动模样。
她知道,这是圣上想要看到的。
刚刚的潸然泪下,不过是为了彰显她的慈母之心,也好激起圣上心中的愧疚,为元曦谋一些最后的荣光和庇护。
既然元曦注定保不住了,这便算是自己身为母妃,最后能为他争取到的一点东西吧。
而且,陛下越是对元曦愧疚,等到元曦离世后,这份愧疚虽然无法十成十转移到自己身上,但只要自己能够再生下一位皇子,那位小皇子便会在陛下心中成为元曦的替身和其愧疚的寄托。
这便是她想要的。
在元曦最后的这些时日里,她一定要将陛下对其的这份愧疚好好利用。
才能为下一个孩子打好坚实的根基。
只是,贤妃怎么也想不到,在陛下那儿,她早已不是之前淑静婉顺的模样了。
陛下会对宣元曦愧疚,但对于她,却是再没了半点儿怜惜。
圣上沉默走到了桌边坐下,而后低声问道。
“贤妃,朕今日前来,不光为元曦一事,更有其他事想要问你。那夜宫宴,你推说不胜酒力离席,可是去了哪儿?”
圣上终于露出了今日来此的真实目的。
他想看看,贤妃究竟有什么想说的。
宫宴?
贤妃微蹙娥眉。
陛下为何会突然提起宫宴?
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难道太平司的人在查百日醉的时候,查到了自己设计拓跋侑和景王的端倪?
不应该啊,自己又没有真让景王如何,不过是故意让人穿着景王的衣衫与中了药的拓跋侑春风一度,且在那期间将景王故意支离了宴席。
便是查起来,最多也只是知晓拓跋侑在偏殿中与宫女曾有荒唐之举罢了。
这也不该落到自己头上啊。
贤妃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慌。
好像有什么事彻底脱离了她的控制。
而此刻的她,却根本毫无头绪。
她厌恶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刚准备说些什么,贤妃却发现,圣上的眼神开始有些昏沉迷茫。
那药,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