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仿佛变成了一个狰狞的蓝色怪兽,飞到忠勇侯府上空,猛的张开长着獠牙的血盆大口。
所有人甚至还来不及惨叫一声,就被怪兽活生生的吞掉了。
阴森森的地府里,爹、娘、周妈妈、忠叔……几十个血淋淋的鬼魂围着她,凄厉的质问着:“你问过我们吗?你有为我们想过吗?凭什么要用我们的命来买单?是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力……”
“不我不能我没有这个权力”高进猛的睁开眼睛,逃命似的奔向门口。
不想,脚下一绊,她重重的摔倒在地。新伤加旧伤,钻心的疼,她泪流满面的爬坐起来,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窝囊废贪生怕死的废材良心让狗吃了的行尸走肉……”
同时,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苦苦哀求:正不胜邪,理不胜数,一生一切,天道昭然。冥冥中自有定数。你一身的麻烦,唯有低调打酱油才能自保,千万不要逞一时之能,让高家去陪葬啊快烧掉册子,快
风雪之中,高成站在黑油门外,面沉如水,抿着双唇准备推门进去。
罗威伸手拦住了他,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悄声道:“跟老夫来。”
袍角飞扬,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如飞,从角门进了二院,穿过门廊,七拐八弯后,最后在一间僻静的屋子前停住了。
第四十九章虎子啊虎子
雪籁籁的下着。
高成站在门外,面沉如水,抿着双唇准备推门进去。
罗威伸手拦住了他,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悄声道:“跟老夫来。”
袍角翻扬,两人一前一后,健步如飞,从角门进了二院,再穿过门廊,又七拐八弯后,最后在一间僻静的屋子前停住了。屋子又矮又旧,和小康人家的柴房差不多。但是,四周的空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积雪,没有枯枝败叶、小石砾等杂物;约一人宽的小木门上的黑漆差不多全掉光了,只剩下些许斑驳的漆印,现出了松木的本色,却擦得一尘不染。
心突突的狂跳,几**破膛而出。高成愕然的看着罗威,不禁轻呼:“恩师,这是……”
“进来吧。”罗威深吸一口气,拂净身上的雪花,熟练的整理好衣冠,这才伸手推开小门,撩起袍角,侧身入内。一双腿象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全然没了刚才的虎虎生风。
高成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测,和罗尚书一样的从正冠开始,把在军中常做的那套正容仪一条不漏全做了一遍,跟在老人身后进门,并迅速将门关上。
屋子没有窗户,黑纱重叠,白幡轻垂,四盏落地羊角灯发出昏黄的灯光,静静的立在四个角落里。正对着门口,靠墙摆放了简易的黑漆神楼。神楼上面密密麻麻的摆着三排一尺来高、六寸宽的黑木灵牌。第一排正中的灵牌上赫然写着“郭念本公之灵位”……
高成抬眼一一看过去,“郭张氏之灵位”、“郭孝义公之灵位”、“郭孝直公之灵位”……
当看到“郭忠正公之灵位”字样时,他再也抑制不住满腔悲愤,扑跑过去,跪倒在神楼前的拜凳上,**语泪先流:“郭伯伯,庆之(高成的字)来看望您了……”
这一跪足足晚了十五年
十五年了,他本以为自己早已释怀,不想今日一看到灵牌上那白色的名字,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悲恸、愧疚、愤恨齐齐泉涌而出。
跪伏在拜凳上,他竟象个孩子一样呜呜的哭泣起来。
罗威站在他身后,干瘦的老脸上浊泪纵横。从神楼前端的香案上取过三枝清香,伸进羊角灯罩里点燃,他躬下身子,颤抖着送到高成跟前,哑声说道:“庆之,来给你郭伯伯一家四代一百一十六位亡灵上柱香。”
高成双手执香,三叩头到底,起身把香插在香案上的黄铜香炉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