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饼子放锅里腾上,不一会儿全好了。
在炕上放好炕桌,盛一大碗牛肉炖土豆,再摆上吃剩下的咸罗卜条,倒上半碗“橡树春”老白干,脱鞋上炕,盘腿大坐,右手从衣服兜里拿出红彤彤的毛主席语录本,边从胸口往右上方挥动边放声高呼:“祝毛主席他老人家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放下语录本,双手合十悄声低呼:“祝爸爸妈妈春节愉快!身体健康!干杯!”咕咚,一大口“橡树春”下了肚,苦涩辛辣的酒水像一把火,沿着食道一路烧到了胃口里,更像一把把小刀子从喉头一路割到了胃中。有人将烈性酒比喻成烧刀子,真是太贴切了。
急忙吃了一口肉压一压,还是辣,再吃一口肉,再吃口土豆,感觉好多了。
这酒真难喝,但那一路热下去的感觉真好——再来口酒,好像不那样辣了。不到半小时,半碗白酒,一大碗牛肉炖土豆就见了底。
一阵睡意袭上来,李刚将桌子推到炕梢,放下被子,脱了衣服睡在炕中间——炕头留给那三把小提琴。
第二天早上李刚被一阵鞭炮声惊醒,头还是有些痛,心想这橡树春酒真厉害。匆忙洗漱了一下走出门外,迎面看见马小虎挑着水桶去挑水,李刚问道:“小虎,今天几号了?”
马小虎笑道:“李哥你过糊涂了吧,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就过年了,先给你拜个早年:李哥过年好!”
李刚一边回答“过年好!”一边想:真是过糊涂了,不知不觉半个月就过去了,还好琴“修”得有眉目了,看来在谭丽她们回来之前可以完工。对了,得写封信,让谭丽再买两副琴弦回来,还有两把琴没有弦呢。算了,这几天邮递员也放假了,写了也没人给寄,还是过完年再写吧。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刚一边信步往老虎沟走着一边想:今天干点什么呢,昨天计划好了的,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反正是和树有关…对了,想起来了,是到老虎沟剥桦树皮回来做琴匣。还有到河边采些节骨草(也叫锉草,学名叫木贼,是一种中草药,熬水可以治眼病,晾干了可以当小木工锉用)。
进了老虎沟,走不多远就看见一大片白桦林子。
桦树是速生树种,林子成片砍伐后,次生林树种中就数它长得快,如不加管理几年就成林,但桦木质地脆硬,砍伐后容易浸水纹,做什么都不成材料,在山里只配当柴烧。看那些直径一尺多粗的白桦树,估计这片林子至少有二十多年了。
剥桦树皮很容易,李刚找棵粗大的桦树,用随身带着的短刀在相中的树段上,从下面围着树干横切一圈,再在上面二尺处横切一圈,中间竖着划一刀,顺划痕用刀往两边撬开,拉住树皮用力一拽,整个一圈树皮就剥下来了。
李刚剥了几张桦树皮,看看够用了,便一个套一个的套成一个筒,用绳子捆好,背下山来。
沿途捎带采了节骨草。
回到村里,路过王成义家时,向二嫂要点纳鞋底用的细麻绳,二嫂取笑道:
“还没结婚就给相好的纳鞋底了?那家大姑娘嫁给李大兄弟可享福了。”
李刚回嘴道:“你赶快和二哥‘打八刀’(离婚)再嫁给我,我在家里天天给你纳鞋底。”
“二嫂老了,没那个福气了。”
“二嫂还嫩着呢,捣持捣持背上书包还可以上小学呢。”
“放你的狗臭屁,嘴上抹了肉皮了,油嘴滑舌的。”
李刚接过二嫂递过来的麻绳,道了声谢,就走了。
回到家,每家每户都有的有线小喇叭已经播音了,李刚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摸了摸炕头,不怎么热了,赶紧往灶坑里添上柴禾,点火烧起来,再把剩饭剩菜放锅里热上。
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