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到最低点了,他只求千寻的眼里看得到他,知道也能体会他的感情。虽然他还不确知自己对千寻抱有的感情是什么。
今天的频伽王子看起来很脆弱?耐不住寂寞的黛螺灵敏地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精味道,准确地寻了过来。她温柔地恰到好处地蜷伏在频伽脚下,老道地风情万种地摇摆着成熟身体,狡猾地乘虚而入地得到了完美王子。
人,就是这么脆弱,就是这么可怜,摆脱脆弱的方式翻来覆去地数也不过这么几种:杀戮、酗酒、花钱、哭泣、纵欲……
频伽大约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为排遣脆弱而纵欲,那浓重的、悲情的喘息,无奈地回响在冷月下、大漠中。
黛螺的目标很单纯,也很明确:得到肉体的满足。要求简单,所以更容易收获快乐。
眼下,她正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时候在龟兹学的小调,餍足地向帐篷走去。寂静中,一个黑影突然闪过,撕裂了她的衣服,享受着她仍然泛着爱欲气息的身体。这精壮的身体黛螺很熟悉,是李嗣业。
他突然地来,之后又突然地走。
黛螺有些吃不消的感觉,迈向帐篷的步伐变得快乐而不稳。掀开帘子,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粗糙的男人身体怒吼着向她袭来。他一边扒开她已经残破的衣服,一边痛苦地喊着:“杀!杀!为什么不停地杀,不停地杀!”这第三个人原来是琥珀,已经成为回纥后厨一个称职屠夫的琥珀。
数量影响质量啊!黛螺无奈地抚摸着黑暗中折射着光亮的脑壳,应付着压伏在身上的琥珀。她,没有恼怒,只是有些遗憾地想:为什么不留头发呢?摸起来怪怪的。
今夜,属于黛螺。
昨夜,频伽没有入眠。他望着裹成一团的千寻一直到太阳升起。
当温热的阳光扫向千寻几近透明的肌肤时,那泛着光芒的轮廓线条突然令他产生了一个错觉:眼前的千寻仿佛是顺着鄂尔浑河(回纥境内最大的河流)漂流而来的婴儿,她准确、注定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树脂涂覆的摇篮,从此再不能把她推开。
景千寻!你的无情难道来自于你的无知?频伽垂头丧气地笑了,如果她是一个情感上的婴孩,他又怎能做出过高的要求?
探出手去,红肿的脸颊此刻涂抹了上好的药汁,痕迹已经不太明显了。
触碰尽管轻微,敏感的千寻仍是被惊醒了。
睁开眼睛,望见了逆光中的频伽,他完美的五官消失在阴影里,俯视自己的头颅出奇的熟悉、亲近。探出手,同样伸向他的脸颊,抚摸着。
是你吗?千色?千寻在心里追问着,心跳猛然加剧。
千寻难得一见的迷离碰触温暖了频伽备受折磨的心,这个错觉使得他低下头去,想要去品尝觊觎已久的泛着婴儿般嫩粉色光泽的唇。
千寻闭上了双眼,默许了频伽的靠近。
频伽的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在千寻的唇畔间,仿佛就要碰触了,却又闪电般地躲开。他的理智提醒他要远离这涂抹着罂粟的唇瓣,他的情感却要他不顾一切扑向诱惑。就这样试探着、远离着,碰触着、躲闪着,像是有巨大外力牵引的两块磁石一般若即若离。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怎样的角度纤合,两个寂寞渴盼的唇电光火花般地相遇了。奇异的电流穿越了彼此的身体,通透了两人的灵魂。千寻的冰凉与频伽的灼热紧贴着,迅速被升高了体温。鼻尖呼出的浅浅的、短促的气息亲亲热热地纠缠在一起,奔向车窗外朝阳跃出的广袤天地。
当一样温热的唇分离的那一瞬,千寻清明问道:“你是频伽?”
频伽的头颅向后移动,湛蓝色眼眸愉快地笑了,“你终于看到我了。”
千寻的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刚才,有那么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