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伽王子到处派人找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混乱的千寻抬头望着眼前的人影,语无伦次地说道:“千色在哪儿?千色在哪儿?”
“千色?”李嗣业眉头紧皱,“他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你也不知道他?”千寻涩涩地笑着,扒开衣服的襟口,“我告诉你,我的锁骨,它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马……”诡异地笑着,刚想要说出来,整个人却突然被带离李嗣业的怀抱。
“昨天的酒还没有醒吗?”频伽冷冷地注视着襟口凌乱的千寻,恨不得把她折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口袋。
“你也来了,呵呵,正好,我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来这个鬼地方!就是因为它——”指着自己的“马里亚纳”,用力地扒开衣服想让面前的两人看清。她厌倦了,这么多天,没有一人知道千色的存在,她怎样才能回去?怎样才能继续过自己自在逍遥的人生?在法国,没有人会去在意千寻的怪异,因为比她更怪异的人比比皆是。在法国,没有人会去打扰她孤绝的生活,因为每个人都是孤单寂寞的。没有千色这个人吗?那就告诉所有的男人她的锁骨叫“马里亚纳”海沟好了,看看哪个跟她上床的男人会说出那句话!
她不需要任何人对她的关注,也不希望有人想要向她索求关注与爱意。她一直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很好,她并不想改变!
现在的千寻,不需要因,只求一个果。她的目光充满了癫狂,拼命地想要扯开领口的束缚,告诉面前的两个男人:她的锁骨名叫“马里亚纳”海沟。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千寻的脸颊上,顿时,几道血印显现出来,右边的脸颊慢慢地变红肿胀!
频伽毫不怜惜地吼道:“你要做第二个黛螺吗?你也可以人尽可夫吗?”咱们可爱的黛螺艺妓看来早已引诱过频伽了,不过似乎没有成功。
李嗣业一个箭步挡在了千寻面前,怒喝道:“对女人动手也是贵国的传统吗?”
湛蓝色的眼眸变得深邃、暗淡,眼眸的主人微眯着双眼,冷绝地警告着面前“多管闲事”的李嗣业。
频伽的怒视不顾一切,暗含着疯狂的意味。而李嗣业在他的逼视之下,头脑转瞬之间转了不知道多少弯:他不能现在就跟这个回纥王子翻脸,这样他一辈子的戎马生涯就全毁在这一时义气上了。如果是那样,他就更没有能力守护这个飘零孤单的女孩了。
笃定之后,李嗣业长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抚了抚千寻肿胀的脸颊,黯然离开了。
千寻眨了眨疲惫的眼睛,许久不见的空寂再一次回到眼中,不发一言地蓦然转身,向驿馆方向走去。
频伽亦步亦趋地跟着,顶头的烈日毫不留情地直晒在他们身上,却没有给予他们属于自己的身影。
向长安进发的军队启程了。
李嗣业满怀心事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的身后,大唐的旗帜与回纥的旗帜迎风挥舞着,气魄万千。
入夜。马车内的千寻把自己裹成一团,她这个样子已经有五六个小时了,从回到驿馆她就一直这个样子,像是个与世隔绝的雪之女王。
频伽无意求得她的原谅,大约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吧。
但是无过错并不等于无痛苦,他坐在马车外,对着戈壁滩上的明月一口一口地灌着酒,想要凭借着酒的力量阻止自己想要冲进车内拥住千寻的冲动。在寺院的门口,当他看到千寻把自己与其他男人同等对待的神情,一股无可奈何的惊恐便充斥着他的内心。二十六年了,他从来没有对自己丧失过信心,甚至是白色摩尼事件,他也不过不想与母后撕破脸,暂时相让罢了。可是这个被茶壶盖带回来的女人,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却一次又一次地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原本的征服欲望此刻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