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话能从你口中而出;我有多欢喜!只是;我……;不得不去……我要亲自扫平西北;替大清除去准葛尔这心腹大患……”。
“可是皇上他……”我窒住;;干涩地难以出口。我该告诉他;他的父亲怕是命不久已;他这一去即为永别么?若你要那皇位;那就不能再走了!
“放心吧!皇阿玛和我心里都有数。”他宽慰着我;淡淡一笑;;”况且京里头凡事有人照应着;若是有人想要掣肘扳倒我;没那么容易!”淡缓中渐渐迸发的凌厉透着发悚的寒意。 我几乎听到了自己汗水一粒粒的渗出皮肤的声音。
颓然了;刀绞心间;不仅是悲;更是恸。
“靖晖;”他的声音又趋回柔柔的暗哑;”这些事你都不要管;我不愿将你牵扯进来;可是……有件事你能否答应我?”
“你说!”
“你平日避嫌不问世事;可若万一京里起了什么变数;我若再也回不……”
“不会的!”我大骇;止了他的话头;看得这般通透;这怕是他预想的最最怀的结果。
他轻轻扳过我的身子;勾住我的肩;将我深深埋在他怀中;
淡淡的凝神香气在熏炉中沉淀,冬的夜;风在窗外任意呼啸。
“唯有你;可以撑持住这个家;护起这一家上下。” 他那么淡淡地说着,声音飘忽得像要消失在瑟瑟凛风之中。
微阖眼睑上长长的黑色睫毛,依偎在胤祯的胸前。我强抑住胸中的悲酸;一字字答得轻脆:”好;我答应!”
他一言不发;用力揽紧我;渐渐阖眼睡去。
这一夜;落了雪;今年京城里的第一场雪。
乾坤朗移
康熙六十一年四月,胤祯离京再赴军前。
这个春,没有暖意。
伴随着一种朦胧的沉郁,桃花带着一种凄涩飘卷在有些干燥的空气中。
我并不清楚康熙驾崩的具体日子,却在惶恐中学会坚强,逃避后不过也是残酷的的真实,或许这就成为一个人坚强的理由。
八月;康熙照例热河行围一个多月,十月初七,返京后,又去南苑行围。这样的无澜无波太过短暂,到了南苑的当天就因病还驻畅春园,对外传旨称“整日即出透汗;自初十至十五静养斋戒”;但这次患病;来势凶猛,他实则根本无力起身,命胤禛恭代祀天。
伫立在行廊间,忽急忽慢的雨滴顺着翻翘起的檐角滑落下,除了沉沉夜色;便是一迭又一迭让人心慌的哗哗声响。多年未见如此急密的冬雨了,我轻阖了眼,只闻见一阵慌乱的脚步惊了夜的沉。
“格格,宫里头的李谙达来了。”雨苓的神色里有掩不下的焦躁不安,“说皇上要您即刻去畅春园觐见。马车已经备在府外候着了。”
没有惊骇,我沉吟了小刻,静静地转身,只是道了几句简单的辞别,就着夜色,坐上了去畅春园的马车。
琉璃灯的映照下,长长的甬道在我的前面蔓延开去,往日流光溢彩的畅春园此刻只显了黑白的黯沉。萧瑟的风愈来愈大,李德全为我执着竹青伞,铜钱大的雨点肆无忌惮地抽打着伞的脊顶。突地,那一道血色闪电宛如利剑于斜劈而下,几乎是擦着清溪书屋上的琉璃殿瓦。伴之隆隆德轰鸣久久不散。
冬里竟有雷闪。
我遽然一惊,骇停了脚步。
这一声厉响,震荡到我心上强抑的平静。瞬间,忐忑如瑟瑟的北风透过衣帛直接侵袭着皮肤的每处毛孔。
“侧福晋,进去吧,皇上还等着呢!”李德全轻声催促下我回了神,深深吸了口气,朝着正殿而去。
屋内静无人声;尽管是六角宫灯俱已燃起;所汇集的光采依然昏黯凄迷。 康熙身卧御榻;素袍轻解;正由两名太医小心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