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头的命令,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可以下去了。”苏州知府犹不知死活,更不晓得已经引狼入室了。
看着两名中年汉子转身踱开,乌勒衮不禁敛眉沉思,揣测着他们的真实身分,他不怕日月会的人,就怕他们不是。
“只要有他们在,下官便可以高枕无忧,所以为了大人的安全,还是搬到寒舍来住,谅那些乱党也没胆子找上门。”苏州知府笑得下巴的肥肉都在抖动,自以为很聪明。
乌勒衮眼中射出怒光,恨不得现在就摘了他的顶戴,因为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官,更别说是苏州知府了。
“大、大人?”苏州知府被瞪得不禁瑟缩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把船靠岸吧。”乌勒衮的耐性用罄。
苏州知府还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也只能陪着笑脸照办,白白错过了一次巴结的机会。
待乌勒衮回到了驿站,夜更深了。
才进了寝房,乌勒衮便脱下身上的马褂,解开系在腰际的荷包,当目光触及到手上的荷包,再一次勾起心底的温馨回忆,这是二十岁那一年,姮贞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也是她亲手为他绣的。他永远记得当姮贞亲手将荷包交给他时的羞怯模样,还一直担心绣得不好,而从那天起,他便一直带在身边,即便旧了脏了也舍不得换新的。
“我真的爱上你了,只是你始终把我当妹妹一样看待,所以说不出口……”
“我只想当你的福晋,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姮贞这番话又在他耳畔响起,让乌勒衮不禁怔忡地在床沿坐下。
都过了这么多天,乌勒衮知道自己的心情依旧被那天的对话给深深影响着,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是因为他也开始自我怀疑、开始不确定了吗?他觉得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找不到出去的方向,更厘不清这四年来,对姮贞究竟真正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
一整晚,他翻来覆去的,睡得很不安稳,索性天还没亮就起来练拳。
就在乌勒衮挥舞双拳的当口,试着将思绪放在正事上头,不禁想着,如果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两名中年男子,就是日月会在苏州知府身边安的内应,他就得更加留神了,不过教他更担心的是,情况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些乱党比他想像中还要来得胆大妄为。
见主子练完一套拳法,奴才赶紧递上面巾让他擦汗。
就在这时,哈朗过来在乌勒衮耳畔低语。
乌勒衮沉吟一下。“……就让他们继续监视,先不要打草惊蛇。”既然日月会如此有恃无恐,也不担心会被识破,那么就让他们留在苏州知府身边好了,他倒要看看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只不过在这座苏州城内还有谁能够信任呢?乌勒衮一面将绕在脖子上的长辫甩到脑后,一面攒眉思忖。
哈朗跟在身后,随口问道:“王爷打算再去拜望李大人吗?”
“李大人?”乌勒衮一时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就是苏州织造李大人,记得王爷上回要离开苏州时曾经答应过他,下回到江南来,一定会再去拜访,王爷还特地要属下帮忙记着。”哈朗提醒道。
乌勒衮先是一怔,这才想起这位长辈,由于李大人和过世的阿玛颇有交情,因此上回来到江南,曾经私下登门造访,才会认识他的女儿李湘,要不是哈朗在这时提起,他几乎忘了……不!该说已经多久没有主动想起她来了。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乌勒衮的脑子里炸开来了,就好像……突然之间想通了。
明明是自己属意心仪的女子,可是却又很少想到,他不得不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因为最常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是姮贞,而不是李湘。
乌勒衮俊脸一怔,那么他又喜欢李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