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重道的薛从云,眼见自己的师父竟干下如此恶事,本已十分羞愧难当,但他知道现在师父既去,一众随行弟子,甚或是整个西岳五行宗的命运,都看现在自已如何对答,因为虽然心中难过,但面上却全不动声色,凛然说道:“你们若不分青红皂白,大可把我们乱刀分尸,但蒋贼一党,势必于暗中窃笑,说我正道中人愚昧之极。”
众人还待再说,习霸月却看着薛从云双眼,说道:“我信你。”
各大门派,人士之中,均死伤惨重,而幸存之人,在上官炳的一番努力之下,大都能略动手脚,站起身来,于习霸月一声号令之下,都动起手来,帮忙搬运死伤,张出尘在赵匡胤扶着下,走了回云龙会众与雷氏兄弟及赵普之所在,雷一虎立即扑了上来,叫道:“师父你没事了?”
张出尘笑了笑,他的身体本已乱七八糟,复又遭异种真气反噬,经脉重创,再被蒋出云连轰两记,本已气绝身亡,虽被徐铎以无尚神功“回天诀”续脉修经,得以还阳,但现下只感全身创痛,举步为艰,深知自己的身体再难复原,又岂可说成“没事”?但他一向十分乐天,眼见一众云龙会的朋友及雷氏兄弟都丝毫无损,亦自欣喜,概然笑道:“当然没事了!”
赵普站在一旁,看着张出尘脸色苍白,气息喘喘,全身无力的靠在赵匡胤肩上,深知他的伤势没有这样简单,却不说话,反向赵匡胤说道:“赵兄弟辛苦了。”赵匡胤正要回答,一人却忽地扑在他的身上,正是雷墨亭。
只见雷墨亭一向悍傲气的神色荡然无存,换来的却是十分关心之色,紧紧捉着赵匡胤双臂,颤声说道:“你没事了!”
先前赵匡胤险遭蒋出云迎头击毙,虽然上官炳及时出手相救,但已把软倒在地的雷墨亭吓得冷汗直冒,此刻情难自已,不由得抛下一贯的骄矜之态,而雷一豹等人从雷墨亭对赵匡胤的神色颇为不同,早想到一二,此时看在眼中,更是与雷一彪相互一笑。
但赵匡胤却心中一凛,先前在东门县城中,雷墨亭对他的神色有所异样,还道是酒后失言,但现在见她真情流露,心中随即想起了跟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妹凌雪,伸出手来,缓缓的把雷墨亭推开,正色地道:“谢雷姑娘关心。”旋即不再理她,转头瞧着赵普,说道:“刘贼既已称帝,替其跟契丹人做联络的习德亦已伏诛,我们打后该当如何,赵大哥有否意见?”
对雷墨亭来说,鲜有对人假以辞色,自己的真心对待,却换来赵匡胤的冷然应对,在她而言便可说是毕生的奇耻大辱,口中欲要喝骂,但满腔说话却如塞在喉头之中,吐不出来,心中感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酸楚,双眼一红,忙别过了脸,毫不作声的便径自往场外急奔而去,雷一彪忙叫:“大姐!”但见雷墨亭像没有听见一般,转眼已消失不见。
雷一豹及雷一彪互看一眼,均感无计可施,赵匡胤对此只能诈作不见,张出尘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雷大哥,雷二哥,蒋出云那厮才刚走,青州城中恐怕还不太安全,可否请你二人去把雷大姐找回照看着?”雷一豹二人正有此意,忙道:“那三弟你好好照顾着张兄弟,我们找着大姐便回!”
赵普看见赵匡胤在险死还生之下,仍旧能冷静应付,面对雷墨亭的投怀送抱又丝毫没有动摇,心中暗赞,低声说道:“现下刘知远既已称帝,此人有心一统河南,欲把河北之地卖给契丹,他日郭公爷势必要与其周旋到底,沙场相见,先不说史弘肇等三人会否助战,但赵兄弟若要在郭家军中占上一席,还需下点功夫,赵兄弟在适才一战中出力不少,大大露脸,这时正好大为拢络,以少林神僧之徒的地位,不难结下志同道合的战友,于你的将来,大有脾益!”
赵匡胤一怔,他从小习武,父亲教诲,一心都尽是为了于乱世之中,拯救万民,向来对权力,名位均没有要求,但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