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我爱喝的是碧螺春。”她更正,有些恼他居然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
有谁不知她爱茶?枉他认识了她这么多年,甚至成了夫妻还懵然不知。
他当然晓得她爱喝碧螺春,可是——
“我瞧你之前都得喝上两杯才肯去睡。”
她眸色一黯,低垂小脸,习以为常地藏起心事。
“怎么了?”他皱眉,直觉她有事。“公平点,我说过有事会告知你,你有事也别瞒我。”
望进他那双充满关爱的眼眸,她在心底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抿抿朱唇,娓娓道来。
“我根本不爱喝酒,但不喝就不醉,不醉就不能睡,所以我才喝的……那年官卫闯来封船,我在半夜里被他们吵醒,随后被押到牢里去,一家人折腾了十天才终于回家。所有人都平安了,我也不那么害怕了,可就从那时开始,我犯了失眠的毛病,夜里总是翻来覆去、无法睡稳……”
倾听她苦涩的经历,他拧紧了剑眉,也揪紧了心,从未想到那件事会给她带来如此深远的伤害和影响。
“我真的不爱喝酒,喝了三年仍不习惯那股涩味……”
长孙晋动容地将她深拥入怀,于心不忍。
在旁人眼中,她坚强、能干、泼辣,可谁知道她到底还是个弱女子,也会有无法承受的一面,长期独力担负这些梦魇的她……让他不舍,更教他心惜。
“我真没用,事情都过去了,可我竟然还在害怕。”她苦笑着,有些懊恼地自喃。在他面前暴露了从不现于人前的懦弱,让她倍觉自己的无能。
“说什么傻话?”他锁着眉头,双臂箍紧了她的身子。“有我在,有什么好怕的?”他不认为自己保护不了她,在他的眷顾下,他不想她心里藏着这般担惊受怕的情绪。
带着愠意的质问教她一怔,她瞬间忆起了他曾说过的话——
没什么好怕的,管他是天大的事,就算容爷不在你身旁,还有我扛着。
回想他那天不顾一切地把自己护在身后,冒着被她牵连的危险,那般坚决地把她留在“麟盛行”,每当忆起这段往事,她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我不怕啊。”容云张开柔荑回搂他,勾着他的脖子,看他黑眸闪烁的不悦,她抑制不了唇上的甜笑。“我不是都不喝了吗?有你陪我睡觉,就算不喝也能睡得着……真奇怪。”这些日子有他相伴,她都忘了酒的味道了。
“奇怪吗?”她的柔声软语引得他嘴角上扬,解开紧蹙的眉宇,他以下巴磨蹭她的发,沈笑浅吟。“应当如此的。”
“嗯?”他说什么?她听不清楚。
“云儿。”略微拉开身前柔媚的人儿,长孙晋正视她澄澈的瞳心,低柔道:“应当如此的,我是你的夫君,会为你担扛起所有事,你再也不必恐惧。”这生,他是抛弃所有也要保她平安无恙。
恍若被他击中了内心最柔软之处,她望进他眼底,心,像初春的融雪般化了开来,一池春水荡出波澜,浓浓情意涨满了心湖……
“你得说到做到才好……”
窥得她眸中羞涩的甜蜜,他露出温暖的笑。“这是当然的。”他笃定道,再次许下的诺言,足以让她卸下心中多年来的重担。
她羞赧地笑了,像个初识情爱的姐儿,首次为情郎芳心怦动,惹得粉颊濡染片片红晕,灵眸似星,流盼如水,煞是清艳动人。
将她的娇柔和妩媚尽收眼帘,他身心撼动,禁不住又再低头亲热,继续缠绵。
她甜笑着回吻他,与他耳鬓厮磨。
这回,他们谁都舍不得放手了。
开春,新岁将临。
大年节,长孙夫妇回“隆容”团年,一家人吃过年饭后,喜姨和容云便回房里去,留下容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