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這時, 陳遲頌面上所有的笑, 所有的漫不經心瞬間收住了,脾氣開始上來,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冷聲反問:「我沒有嗎?」
「如果她喜歡的是別人,那她的牆角我分分鐘能撬掉,還能撬得別人心服口服,你信不信?」陳遲頌同樣拎著梁京淮的衣領,兩人的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風呼嘯著,「可偏偏是你,梁京淮,我以為她喜歡你,所以我可以忍,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結果是你一次又一次把她推給我的。」
不遠處便利店的門開了又關,進出那人匆匆看了眼這邊一觸即發的對峙局面,以為撞見了什麼尋仇場面,嚇得落荒而走。
「她有幾次拍攝結束一個人回家,你知不知道有變態粉絲跟過她?她體質差,去年這個時候,也生過病,你又知不知道?」
兩個問題拋出來,陳遲頌猛地鬆手,劍拔弩張的那根弦隨之斷掉,卻依然抽得人生疼,他說最後一句:「你不在乎的人,我在乎。」
說完,他轉身要走。
梁京淮卻在這時衝著他的背影說:「她生病的事,我知道。」
陳遲頌的腳步一頓。
「我給她送藥了,但她沒給我開門……至於我沒能去接她的那幾次,是因為我爸那裡有事,我得在。」梁京淮的聲音混在風裡,聽著有些遙遠,還有些無力。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陳遲頌緩緩地點了點頭,但依然沒回頭,良久後才開口:「她沒給你開門,是因為不想把病傳染給你,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
陳遲頌到家的時候,樓下客廳還亮著燈。
家裡阿姨見他回來,立馬迎上來,卻在看見他的手時驚呼了一聲:「怎麼受傷了?」
陳遲頌聞言低頭看了眼,他的手背上確實有兩道擦傷,一絲暗紅的血漬滲出來,不刺眼但還是不容忽視。就這麼垂眼看了兩秒,他淡笑道:「沒事,剛剛在門口餵流浪貓,不小心被撓了。」
阿姨一聽這話更緊張了,「那要去打疫苗吧?」
陳遲頌剛想說不用,身前的光被遮了下,陳軼平端著一杯茶從廚房慢慢踱過來,掃他一眼問:「我們家門口那隻啊?」
「……嗯。」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餵過了。」
陳遲頌一愣,「是麼?」
陳軼平抿一口茶,點頭,「看來它胃口還挺大。」
說完,陳軼平往沙發走,陳遲頌跟著過去,在他再次開口前先問:「爸,你還不睡嗎?」
「睡不著。」
「那你還泡茶喝?」
「李堯晚上送來給我的,」邊說,陳軼平邊朝他抬手,「嘗嘗?」
陳遲頌搖頭說不要,過兩秒又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建生藥業的李叔?」
「是。」
「他怎麼……」
「聊項目,」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陳軼平直接答,而後頓了頓,又慢悠悠地繼續說:「京淮家,出了點問題。」
陳遲頌怔住,他不確定陳軼平輕描淡寫說的「出了點問題」是到了哪種程度,但李堯的棄暗投明似乎已經能夠說明所有問題,眉還沒來得及皺,就聽見陳軼平擱茶杯,意有所指地嘆了口氣,似感慨似惋惜:「有時候胃口太大未必是好事啊。」
然後換了口吻,撂下一句你早點睡,陳軼平起身上樓。
-
第二天梁京淮沒有去上課,第三天亦然,直到月考成績出來那天還是沒有。
年級里因此流傳起了各種各樣的版本,但班主任對外也只是宣稱他請了病假,晁藝檸以為司嘉知情,但她也只是搖頭。
儘管她想陳遲頌大概率知道,但她不會也不可能去問。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