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我們私底下打賭,他和陳遲頌誰會先脫單,我們都賭的陳遲頌。」
「陳遲頌還沒女朋友?」
「嗯啊,想不到吧,他看起來一副渣遍女孩兒的樣子。」許之窈笑著調侃完,手指劃到司嘉s動態里的一張街拍點開,也就順勢轉了話題,問她這是哪裡,好出片的感覺。
司嘉靠過去看了眼,回答說是她家小區後門的一條馬路,「就金水岸壹號那邊。」
許之窈有些意外地抬頭:「你也住金水岸?」
「也?」
「我住二期a棟。」
因著突然多出來的這層「鄰居」關係,許之窈問司嘉下次要不要一起玩,剛好梁京淮烤完雞翅過來,遞給司嘉一串,問她玩什麼。
「你這麼聰明,猜猜看嘍。」許之窈笑。
梁京淮就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我剛剛看見蔣逢了。」
一個陌生的名字,兩秒的沉默,許之窈語氣陡然變,「他在哪?」
「客廳。」
然後下一秒,司嘉就這麼看著許之窈撂下一排半生不熟的魷魚,風風火火地走,有點品出味了,問梁京淮:「她男朋友?」
「不是,」梁京淮搖頭,朝許之窈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眼,「前男友。」
等魷魚烤好的時候,陳遲頌正好帶著葛問蕊從二樓下來。他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插著兜,走在前面,而緊跟著他身後下樓梯的葛問蕊,換了一條碎花裙,出乎意料的貼身,比起白裙,更顯風情。
聚會的主角終於重新出現,一群男生酒不喝了,全都圍過來,七嘴八舌地鬧著他。葛問蕊插不進話,識趣地往旁邊退了點,但仍是那圈離陳遲頌最近的女生。
陳遲頌也沒再往她身上給眼神,老神在在的,聽著周圍的聊天,手從褲兜里抽了出來,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著面前那條叫loki的藍灣邊牧。
十二點半,訂的蛋糕被按時送上門,流程按部就班地進行,鬧哄哄的一片,吹了蠟燭,輪到陳遲頌許願。
在場三四十雙眼睛唰的一下盯向他,司嘉吃完最後一口魷魚,覺得有點膩,伸手拿起桌邊的一罐蘇打汽水,食指穿過拉環,也慢悠悠地看過去。
金秋十月的天,風輕雲淡,隨著喀嚓一聲,白色氣泡上涌,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並不意外地和人群中間的陳遲頌對上目光,長達五秒,誰都沒有先移開。
也是這一眼。
後來的很多年,司嘉始終都記得,她和陳遲頌,在人聲鼎沸里有過這樣一次對視,蠟燭燃盡,汽水裡的冰塊碰撞,他們屬於熱鬧,卻又都是游離的,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暗流涌著。
她不躲,他更不藏。
直到第六秒的刺痛從指尖傳到大腦皮層,司嘉後知後覺地低下頭。
她的食指不小心被金屬拉環邊緣割傷了。
痛覺細密,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下,轉身找紙止血的同時,那邊願望已經許完,人群慢慢散開,留一小部分人在切蛋糕,梁京淮就是其中之一,他背對著她站,所以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但陳遲頌察覺了。
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在哪一瞬撇下眾人走近的,等司嘉反應過來的時候,陳遲頌已經按住了她抽紙的手,他比她高了一個頭,她的肩膀挨著他的胸膛,聽他俯身在耳邊說:「我帶你去拿創口貼。」
司嘉側頭,眼睛又一次對著眼睛,她想也沒想地婉拒說不用。
但陳遲頌接話更快:「你用得著,出血了。」
手沒放,也壓根沒避諱,是梁京淮一轉頭就能看見兩人相貼的手。就這樣僵持幾秒,司嘉不怒反笑,沒說話,鬆了手裡那張餐巾紙,而後斜額示意陳遲頌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