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問他要幹嘛。
陳遲頌說:「你準備好身份證和醫保卡,過二十分鐘下樓, 我帶你去醫院。」
然後他似乎也知道她要說什麼, 先她一步把電話掛了。
緊接著在冷風中打開自己手機,叫了輛車, 才轉身往回走,卡座里許之窈還揉著眉心, 手邊兩杯檸檬水已經見底,她聽到動靜,抬頭看了陳遲頌一眼,陳遲頌問她活過來沒。
「嗯。」
陳遲頌就把電話還給她。
許之窈接過, 有點懵地問:「你拿我電話幹什麼?」
陳遲頌在她旁邊坐下,但沒理,注意力全在亮著的手機上, 昏暗光線映著此刻屏幕上的訂單信息, 許之窈好奇地湊過來想看, 陳遲頌咔嗒一聲鎖屏, 他偏頭, 不著痕跡地轉話題:「那你大半夜喝成這樣子幹什麼?」
酒精還上著頭,許之窈見陳遲頌一副「不就失個戀麼至於麼」的嘴臉,沒忍住嗆他:「你管我。」
陳遲頌聞言聳了聳肩,把手機放回口袋,又坐了會兒,站起身,「那下次別給我打電話,我不管你。」
「唉!你真走啊?把我一個人扔這兒了?」
許之窈是知道這人說一不二的脾性的。
陳遲頌置若罔聞地拿起搭在卡座上的外套,朝外走的腳步沒停,只撂了句蔣逢等會來接你。
-
聽筒一下安靜的時候,司嘉在沙發上發了會兒愣,還燒著的大腦運轉地很遲緩,直到第四分鐘才意識到,陳遲頌不是在跟她開玩笑,當下站起身,回房間換衣服,又聽話地拿上身份證和醫保卡,做完這一切,握在掌心的手機隨之一震。
這回是陳遲頌的微信了。
c:【我到了。】
司嘉回他一個好字,套了件羽絨服下樓,一眼就看見停在單元門前的計程車,車窗半降,周遭慘澹的雪光勾勒出車后座一個稜角分明的側臉。
陳遲頌靠著椅背,應該是回過家,身上換了件和她差不多的黑色羽絨服。
雪還在下,司嘉一時出神地在原地站了幾秒,車門就直接從裡面打開,陳遲頌皺眉看她,「生病還站在風口?」
因為這一句,司嘉後知後覺確實挺冷的,她上車,滿車廂的暖氣拂面,陳遲頌對前頭說師傅開車。
這個點,路面很空曠,車平穩地行駛著,司嘉其實整個人還是頭腦發脹、四肢發軟的狀態,近乎高燒的溫度在侵蝕著她的理智,右邊手肘抵著車窗,撐著額,以至於落空的左手被陳遲頌倏地握住時,她忘了反應,更沒有掙開。
只是很慢很慢地轉頭,發現陳遲頌在看她。
窗外霓虹燈的流光閃爍,深夜的街頭荒唐又冷漠,而他的手很熱。
陳遲頌問她量過體溫了嗎。
司嘉點頭,「量了。」
「多少度?」
「三十九。」
「家裡一點藥都沒有嗎?」
「都過期了。」
一問一答引得駕駛座上的師傅透過後視鏡看兩人一眼,司嘉反過來問陳遲頌:「你還沒告訴我,之窈姐的手機怎麼在你那兒?」
「她今天晚上喝多了,我家的場子,我於情於理過去看一下。」
「哦。」
後半程仍然暈乎乎的,陳遲頌的手也一直沒有放。
到醫院是一點四十。
司嘉以前不是沒有過一個人就醫的經歷,多少次扁桃體發炎引起發熱,司承鄴不是在忙,就是電話打不通,再不濟就是讓助理來給她送點藥,可這一次,她坐在等候區里,看著不遠處,陳遲頌在空無一人的醫院因為她而奔波。
也是到這時,才注意到陳遲頌右肩還背了個包。
但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