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雕车竞争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疱厨。
然就是在这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繁华城市,却来了一位怪客。
何为言怪?有诗为证,但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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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不束,脸不洗,醉眼乜斜睁又闭。若痴若傻若颠狂,到处诙谐好耍戏。
破道衣,不趁体,上下窟窿钱串记。丝绦七断与八结。大小咯哒接又续。
破麻鞋。只剩底,双腿精光两胫赤,乾坤四海任逍遥,涉水登山如平地。
经不谈,道不理,吃酒开荤好诙戏,不分善恶不功行,冷眼人间不平气。
但说这道人怪。也不单只衣着之物,他除了穿着邋遢之外,还有一怪,才是让城中百姓争相传诵之始。
这道人不化缘来不行斋,亦不向寻常百姓乞食,每日里专挑高门大院、王孙贵胄,在他们门前赖坐,高声叫嚷,要他们请客吃饭。
但士族权贵怎会自降身份与他一个乞丐道结交,最好的都是给些银两剩饭打发了。更有的直接叫家丁门房撵他。
但怪就怪在,这道人认打认骂。可打也不走,骂也不去,不论你如何拳脚棍棒,都跟打在别人身上一般,直累的家丁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也无半点色变。口中依然叫嚷,让员外老爷请客吃饭。
如此一来,自然有那赖不过去的,为了自家门面不至被人嘲笑,只好请着道人入内更衣洗漱,请他去城中最好的八仙、长庆等酒楼饮食设宴。
可道人对酒宴自是来着不拒,但对于洗漱更衣,却是死命拒绝,于是经常有人看到,一个破衣烂袍的乞丐道人,坐在富丽堂皇的酒楼,浪荡不羁的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当然,有耐不下面子无奈请的,就有耐不住麻烦,喊打喊杀将他扭送官府的。
可怪就怪在,任何危险道人都能避过,送去官府他也能轻易脱身,现在他依然在权贵门前乞饭就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对于他究竟使了什么方法,如何躲避过去,外人却不得而知。
虽然有那好事的无赖,每日跟着他,想看他最后如何下场,但对于其中隐秘,却也丝毫不知。只知道越往后面道人乞食越省力,或许是都知道他难对付,所以只要他在谁家门口一坐,立即就有奴仆通知老爷、少爷,请道人吃饭。
可如此一来,道人反倒不高兴了。此时城中除了皇宫,也没有几户官员家里他没去过了,是以兴趣索然下,也不再在高门大院前捣乱,反而又跑到市井之间。但这一次,他却也不再乞食,只是看着过往的行人商客,若有人请他吃饭,他也从不拒绝。有人给他铜板,他也老实收着,甚是奇怪。
当中有那好奇的行人,不免走到近前,扔下两个铜板后,出声询问:“疯道人,之前你在王工贵族门前撒泼,即便挨打受骂,忍得两天也能讨口饱饭,但你现在在这里闷头坐着,既不出声也不张扬,三五日才能攒够一个炊饼,七八日都不见得有人请你,难道你不知饿?”
道人笑答:“贫道已禁口舌之欲,何言饥饿?”言罢唱道:“陷溺沉沦已有年,食足口欲浪滔天。修行自可登高岸,何用中流更觅船……”
歌声嘹亮,嗓音独特,诗意发人深省。道人一手拍打大腿,发出“啪啪”节拍,与歌声相合,更显神韵非凡。
对面之人闻言,心知他不同寻常,不禁认真的上下打量道人,但见他肌似羊脂白玉,体似白鹤能云,丰姿清秀,相貌希奇,有飘然出世之表,余道家风味异常。除了道袍麻鞋烂头巾这身行头,此等面相,说是仙风道骨,怕也不足为过!
如此一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