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顺着来路往回疾走边回头四下张望,不料却与一人于大青石拐弯处堪堪迎面撞上,额头撞于来人肩上,不疼却有点晕。
抬头一看便吓了一跳,这人绣金衣袍,桀骜淡漠的眉目此刻正蹙眉微怒地看着我:“哪个宫的奴才!放肆!”领口上赫然绣着飞龙图案。
我砰然跪到硌人的石子路上,以额触地:“太子殿下,饶命!奴婢知错了!”心里暗暗叫苦,苍天啊,怎地就撞见了太子。
听得一声轻哼,那双绣金靴子便从我眼前渐渐远去,似乎是要步入那座小亭,我心底暗叫不好,再看太子并无回头看我叫我起身之意,这意思应是罚跪了,可眼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总不能等他来审问我吧?遂心底一横,壮着胆子起身便跑。
头也不回地拼命狂跑,一面埋怨自己着了什么魔风居然去添那画。如今已被太子看见,若他日认出我便是宇文良娣,那我装病这招便彻底暴露了,那可是欺君死罪!一句话,离开,得马上离开!
长远来说,我虽然不放心身边的几个宫人,也不让如缀帮忙打听,但总这般自己打探毕竟不是办法,必须得寻到个可信可靠之人尽快探问才行。这么一面想着一面急急往山下跑去,匍钻出山脚树丛,却差点又同一人撞上。
“哎哟!”那人被树丛中钻出的我猛然一吓,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原来是个内侍。
“对不住,对不住!”我口里道着歉,急忙错身闪开,却没有缓下步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惹事。
“站住!哪个宫的?这么冒冒失失!”他却不放过我,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急忙加快脚步,想尽快摆脱他,谁知那内侍腿脚利索,三两步追上来,一甩拂尘将我拦住。
我只得停住,腆着脸道:“公公是在叫我吗?奴婢听力不大好。”
只见那褚衣内侍一甩拂尘,颇为轻蔑地将我望住。
“公公,奴婢有急事,方才不是有意,请公公见谅!”我急忙哈腰道歉,心里只想让他赶快放我走,一会儿太子赶追来便麻烦了。
那内侍却悠然踱步至我面前,眯眼上下打量我,问道:“你是哪个宫的?面生的很!”
“我......哦......奴婢......春选方才入宫。”我将头垂得更低,小声答道。
“洒家问你哪个宫的?”那内侍不依不饶道。
我被逼的无奈,遂抬头道:“奴婢是......”说到这里便即刻顿住,目光越过那个内侍肩头直直望向其后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惊得不能言语。
那人广袖华服,黑色绣金蟠龙长袍,墨玉王冠高束,冷峻眉目不怒自威,此刻他似漫不经心般立于道旁,深邃冰冷的目光却似利剑一般射来。
睿王高衍!我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并未化“妆”,脸上没有红点和眼部阴影的我,此刻和半月多前在宁湖边上是一模一样的容颜!我只觉一阵心悸。
那内侍感觉到我的目光不对,不悦问道:“你哑巴了?”随后扭头看去,只一眼便急急下跪请安。
睿王没有理会这内侍,只是冷冷审视我。既已被撞见,我便索性不再闪躲,抬头同他对视。心底骤生一计,绕过内侍,大胆上前福身行礼柔声道:“王爷来得正好,太子特遣了奴婢特来指引王爷前去赏花。太子殿下已恭候多时,王爷请吧!”
睿王冷冷的目光里突然迸出一丝惊讶,随即似笑非笑地直直盯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说实话这招不知结果会如何,如果他当场揭穿我,那后果不堪设想。
半晌,他似乎很满意我的窘态,扬眉笑道:“好,引路!”
跪在地上的内侍身子一颤,没有料到我是太子身边侍女。我得意瞪那内侍一眼,这个细微表情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