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完全可以想像,他絕對會攥緊手裡那根名為&ldo;柳雲秀的把柄&rdo;的鞭子,毫無理由的冷不丁就抽她一鞭子,以此取樂。
……真是想想就覺得很麻煩。
她磨蹭片刻,硬著頭皮,&ldo;……我換好了。&rdo;
令狐十七聞聲立刻回過頭來,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上手去捏她的腮幫子,試了試手感。大概是確認她真的沒帶面具之類,才嫌棄的評價,&ldo;真醜。&rdo;
雲秀沒忍住指著臉抗議,&ldo;二姨說這張麵皮跟你像的很,就跟兄弟似的。&rdo;
令狐十七心情竟好轉了些,得意洋洋的笑道,&ldo;原來你是照著我的模樣變的。&rdo;
&ldo;……&rdo;他怎麼就能這麼自戀,&ldo;是啊,誰叫我就只認得你呢!&rdo;
&ldo;哦。&rdo;令狐十七似笑非笑,&ldo;你不是還認得個十四郎嗎?&rdo;
這人心思太敏銳,總能戳中她的痛處。
雲秀便不接話,扭頭望向溫泉對面。
對面並沒有人,草木俱都寂然無聲。雲秀便問道,&ldo;他們沒過來?&rdo;
令狐十七看了她一會兒,又刻薄起來,卻也沒多說什麼,只道,&ldo;我已經把他們打發走了。&rdo;
雲秀瞧見地上的落花,稍有些心虛,&ldo;……他們沒說什麼吧?&rdo;
令狐十七哼了一聲,&ldo;又不是頭一回見,有什麼稀罕的!&rdo;
雲秀仔細一想也對,今年春天令狐十七手賤戳碎了顆水精珠,招惹得漫山遍野桃杏花開。跟他那次的陣仗比起來,這點小場面算什麼?
跟她比起來,令狐十七才是怪力亂神的那一個。
她便鬆了口氣,盤算著一會兒見了她二姨,該如何將這件事敷衍過去或者可以藉此試探一下,她二姨是否還記得自己當年的約定。
她易容時磨蹭得略久些,此刻晚霞都有些灰沉了,長庚星悄然在西方天際亮起。
令狐十七從牆上摘了枚琉璃燈罩的小提燈,待要點起來時,忽的想起些什麼,伸手遞給雲秀,&ldo;火。&rdo;
雲秀便隨手從空間裡掏了根火柴,給他點上。
令狐十七看了她袖口一眼,沒做聲。
兩人便一道回前院兒里去。
已是深秋時候,秋蟲叫得淒清,夜色沉在繁蕪的草木從中。
四面無風,疏密錯落的園林如凝墨而成。暮色已盡而夜幕未臨時,黛藍的天色清透如水。
兄妹二人提著琉璃燈,一前一後走在蜿蜒的山石小路上。
藤蘿攀附的峭壁前,令狐十七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向雲秀伸過手。
雲秀自然而然的就握住了。
她一路都在琢磨該怎麼令她二姨開口。跟著令狐十七走出去好久,在令人舒適的寂靜無言中忽有那麼片刻走神,才遲鈍的察覺到,他的手心溫暖乾燥,觸感剛剛好,透過手腕傳過來的力道也平穩可靠。和當年她牽著他的手,帶他去看暮春桃花時,截然不同。
她下意識的比了比兩人手掌的大小,不合時宜的話猝不及防就說出口來,&ldo;你力氣不會比我大了吧?&rdo;
回答她的是氣結的一聲,&ldo;……閉嘴。&rdo;
來到正院時天已沉黑了。
院子裡燈火通明,燈籠沿著長廊比次延伸。燈籠下,侍女們捧著餐具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