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夸夸其谈的家伙可靠多了谁要是敢欺负他;我崔颢第一个不答应”
作为原本云州都督府在杜士仪之下的第一人;王翰最后做了陈词总结:“各位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之际;还请不要大放厥词评判云州人事。要知道;这云州都督府从无到有;可都是别人的一番心血各位既没有见识过马贼肆虐;也没见识过粮荒之危;更没有见识过兵马围城。云州城便是区区一个童子;在最危难的时候都曾经帮大人去装过沙土;更不要说鞍前马后勤勤恳恳的季珍好了;还有的事情要做;别在这儿多耽误了;走走。”
陈宝儿原本还惦记着杜士仪交托给自己的职责;可被王翰和崔颢一人抓了一只手;竟是无可奈何地被拖走了。至于王泠然和郭荃;也无心陪着有个二愣子的这些新同僚说话;一时间;众人竟是被于晾在了那儿。尤其是挑起了这一场事端的张再水;那脸色比最初吃瘪的宋乃望还要更难看。
好半晌;张再水才憋出了几个字来:“欺人……欺人太甚;这官我当不下去了;大不了我辞官回长安”
话音刚落;苗含液便淡淡地说道:“当年杜长史任成都令的时候;曾有县尉王铭刁难未果后挂冠而去;此后回京候选却杳无音信。如果张兄想要仿效那位王少府;敬请自便。我初到云州;还想四处看看;就不奉陪了。”
张再水见苗含液略一拱手便拂袖而去;面色一时更加难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路上和他还算谈得来的宋乃望也立刻溜之大吉;更不要说他此前根本瞧不上的其他几个人了。须臾;他就被孤零零地撂在了那儿;进进出出的吏员们也都对他避若蛇蝎。那一刻;他赫然进退两难;欲哭无泪。
等杜士仪从白登山上把玉真公主金仙公主和司马承祯接到了固安公主的公主府;然后回到都督府的时候;便得知了今日新到任的那些人吃了个下马威的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到云州上任;调来了郭荃;王翰和崔颢送上了门;而王泠然是此前就跟固安公主到云州的;有这些品行能力都不错的属官;他压根就没指望吏部还能再给自己派些能力出众的帮手来。毕竟;好事不可能他一个人占全了;候选官员的素质本来就是良莠不齐的。
所以;崔颢添油加醋说是苗含液指使人和陈宝儿过不去;他压根没往心里去;换了一身便服进了书斋后;便命陈宝儿去请了苗含液来。甫一见面;看着这个曾经在省试、关试、制科上都交手过的老对手;他便笑了笑说:“苗六郎;久违了。”
多少恩怨情仇;都仿佛融入了这“久违了”三字。苗含液想起自己当初曲江论战时自以为是的意气风发;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很快回过神来;举手深深一揖道:“拜见杜长史。”
“你我故交;不必多礼。”杜士仪可还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当初受命跟着河南尹王怡到长安断那桩谋逆大案;结果因王怡铁了心要穷究;他让韦礼说动苗含液;假传苗延嗣口信;暂时缓住了王怡的往事。那次要不是苗含液识大体同意了;恐怕还有得麻烦。所以;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苗含液搀扶了起来;因笑道;“此次能得苗六郎拾遗补缺;我何其有幸。”
“我从未出外为官;见识浅薄;来云州本只是受命一一禀报;何来拾遗补缺之能。”苗含液索性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直接把自己这个副使的职责给挑明了。见杜士仪面色如常;他把心一横;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此前那位王户曹曾经说过;空有满腹经纶;根本治理不好一地;我惭愧得很;亦是只有纸上谈兵之能。只希望杜长史看在我们同年登科的份上;如有我力所能及的事;尽管吩咐。我不想蹉跎此行;浪费了大好机会”
这话若能让苗延嗣那老狐狸听听就好了
杜士仪暗自腹诽;却很高兴苗含液摆出的态度。脑筋一转;他便直言不讳地说道:“你既然如此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