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投鼠忌器;以至于乌罗艺率众叛乱;还在惶惶不安;接到晓谕后立时亲自带人跟着张巡官巡查全城安抚人心。所幸叛军为乱时间短;所以这会儿全城已经渐渐安定了……”
全城安定的消息并没有出乎杜士仪的意料;但他更欣喜的是张兴和段广真一文一武;搭档得倒是相得益彰。然而;他如今最关心的不是别的;正是岚谷县尉孙万明的安危。因而;不等陈嘉啰啰嗦嗦把话说完;他就举手阻止道:“先不用说这些。立时命人去打探岚谷县尉孙万明身在何处;生死如何”
难道除了岢岚军刘大使被杀;那胆大妄为举兵反叛的乌罗艺;竟然还扣留了岚谷县尉?
陈嘉只觉得喉咙里就和吞了黄连似的苦;连声答应后便立刻匆匆去了。他这一走;杜士仪也没心思再去看堂上这些垂头丧气的官员;径直站起身道:“尔等现在既然已经无事;接见城中耆老;安抚人心善后;这都是你们的职责。想要将功赎罪的话;就不要在这里再呆站着了”
卢川以下慌忙行礼告退之后;杜士仪也带着人出了岚谷县衙。他却是等不及陈嘉的回报;径直先去了岢岚军的驻地。一场动乱之后;这里处处能够看到焦黑以及血迹;外头守着的也不是岢岚军的人;而是两个手持陌刀面色刚毅的军士;正是段广真的部下。即便只有区区两人;但那种精悍之气仍然让军营中被勒令不得外出的军卒们不敢越雷池半步。而眼见得他这一行人过来;两人连忙上前一步;深深低头道:“见过使君”
尽管乌罗艺已经在之前狂妄得想要拿杜士仪这一行人立威时;就被段广真的二十陌刀军杀得人仰马翻;自己重伤不支;其亲信几乎损伤殆尽;可这会儿岢岚军中还不能说是完全肃清;副使又跟着张兴去全城弹压安抚了;整个军营里剩下的人鱼龙混杂;这会儿听到这一声使君;顿时众多军士都往杜士仪这边看了过来。此时此刻;杜士仪已经换去了路上行装;改穿了一身绯色官袍。这显眼的颜色再加上那称谓;军营中顿时起了阵阵骚动;旋即又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杜士仪左右护卫都少不得紧紧跟随;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生怕还有人暴起发难;而杜士仪本人却盯着军营;沉声问道:“岚谷县尉孙万明被逆贼乌罗艺带走;有谁知道其所在何处?”
这一声之下;没有半点回答;杜士仪登时眉头紧皱;不由得再次提高声音喝问了一遍。在最初的沉寂过后;终于有人开口答话道:“使君问的是乌将军带回来的那位孙少府么?他被带回来之后;乌将军让心腹把守门外;亲自审问了他;后来据说是因为孙少府不识相;乌将军一时大怒动了刑后;就把人押到地窖中去了。后来乌将军带人出城后;军营中好一番乱;也没有人去看过那位孙少府……”
听到这里;杜士仪登时打断问道:“你可知道押人的地窖在何处?”
“知道。”那答话的军士很利索地迸出了两个字;但片刻就有些犹疑地问道;“某斗胆问使君一句;真的是只诛首恶;余者不问么?”
尽管最初乌罗艺带兵来袭时;张兴说降的时候就自作主张提出了只诛首恶;但杜士仪原本就是这个意思。别看岢岚军只有区区一千人;但乌罗艺既然在军中时间长了;难免会有各式各样的关联;倘若真的层层追究下去;整个军中清洗掉上百人甚至数百人;那就牵连太广了。
因此;眼见得这个军士旁边的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看着自己;他便沉声说道:“乌罗艺因与岢岚军刘大使有嫌隙;一时怒而炕上袭杀上司;又聚众为乱;甚至一度袭击于我;自是罪无可恕。除非是和他一起共谋杀了刘大使;抑或是参与了袭杀于我的人;余者尽皆宽宥不问”
即便这是之前张兴就再三允诺的;但如今杜士仪再次肯定了这一点;军营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紧跟着;在前头为杜士仪引路的何止之前那